《搭错车》,一首震撼灵魂的老歌

夜色如酒,氤氲着昏黄的灯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翻看着过去的日记,那些流水账般的文字,记录着斑斑驳驳的心情。

天冷了很久,梅也开了很久。日子终究是旧了,一如那黑色的老唱片,总是唱着伤感的老歌。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不愿去想?

一首叫《酒干倘卖无》的歌,在八十年代风靡大江南北,缓缓地从记忆而来,带着岁月的风渍雨渍,泛着黄,刺激着视觉嗅觉,让人感到朦朦胧胧,酸酸涩涩。

“酒干倘卖无”是闽南语,意思是“有空酒瓶卖吗?”歌曲是台湾电影《搭错车》的主题曲。《搭错车》讲述了一个退伍老兵哑叔与弃婴的故事。

退伍老兵以捡拾破烂为生。一个冬天的早晨,哑叔捡回一个被遗弃的女婴,取名阿美。后来他们又捡了一条狗,聋哑老人、阿美和小狗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

阿美的童年,就在那堆积如山的空酒瓶屋中长大。 天生的好嗓子让阿美成为老人的传话机。在每一个清晨,女孩牵着老人,老人拄着拐杖,狗狗跟在他们后面。女孩大声地喊着:“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在青年作曲家时君迈的帮助下,阿美成了一名红歌星。不料阿美成名后,竟然嫌弃哑叔,离开了哑叔,再也不与哑叔住在一起,再也不喊哑叔“父亲”。

有一次,时君迈去看阿美的父亲,邻居给时君迈讲述了,阿美父亲用收得的废旧乐器吹给阿美听的故事,时君迈得到灵感,为了唤醒阿美,立马回到家里为她写了一首歌,就是《酒干倘卖无》。

时君迈在阿美开演唱会前之前,把歌寄到了她手里。阿美看了歌词,痛哭流涕,父亲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被震撼了。

阿美没有遵从经纪人的安排,在演唱会上,演唱了这首《酒干倘卖无》。她违抗了经纪公司的安排,坚定地表明了自己对过去人生的忏悔,痛悔自己在人生道路上搭错了车。

哑叔已经病重了,女孩演唱完后不顾一切地跑向了医院。当老人看到女儿时,一行老泪缓缓从腮边流下,老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微笑看着女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父亲”!“父亲”!可是哑叔再也不会答应她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

陪我多少年风和雨

从来不需要想起

永远也不会忘记

…………

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旁

让我再和你一起唱

酒干倘卖无, 酒干倘卖无...........

这首《酒干倘卖无》在大街小巷传唱着。我非常喜欢这首歌,喜欢女歌手那凄美,具有冲击力的声音,把故事演绎得让人心碎不已。

歌是为女歌手量身度造的。可我也是因为这首歌而认识了你。那是一个没有风的夜晚,偶然随朋友在一个小剧场看到你的演出。

你留着一头与女生一样的长发,身材高而瘦削,脸色有点苍白,神色凝固着,没有一点笑容。骨子里那种拒人千里外的冷浸,让我想走近你,读你高傲背后的故事。

你背着一把吉他,边弹边唱。声音通透,干净无尘,这首巜酒干倘卖无》更是把它唱到了极致,声音如滑过心湖的波痕,荡起轻轻的涟漪,让人情不自禁地,随着歌声而心潮彭拜。

尔后,我与你在一个在小茶馆不期而遇。你靠窗坐着,一杯清茶氤氲着热气。面前摊开着一叠纸,好像在写歌。

我在你对面的空位置上坐下,对你“嗨”打声招呼。你抬头看看我,没有言语,一脸冷漠,继续写着。

我尴尬极了,要了一杯清茶默默地喝起来。以后每天放学经过那小茶馆,我都见你在哪儿写歌。

我就在你旁边坐着,一言不发。多几日,你终于开口给我说了句不关痛痒的话:逃学的坏孩子?

你讲着你的过往,说你的故事和《搭错车》的“阿美”一样。出名带来的浮躁,让你忘记了曾经拥有的亲情,心中的悔恨让你以漂泊来惩罚“搭错车”的过错。

你告诉我,你是风,习惯流浪,漂泊是你的命运。你喜欢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四海为家,你是风景里的过客,从不会停下奔走的脚步。

你的日子就是一列列开动的火车,不知道会踏上哪一趟火车,它会在哪儿停留,又会开向哪里。

我的泪滴在冰凉的茶水里。我以为茶是凉的,泪是热的,茶水依然会有温度。可是我喝着混着泪水的茶,依然是冷冰冰的。

歌曲因为传唱而感人,岁月因为怀念而被记忆。年少的我以为你读懂我的眼眸,读懂了我的感动。而我也以为感动就是情深,情深就一定会留恋。

我想握住你的手,传递给你茶水一样的温度。可你却递给我一页《酒干倘卖无》的歌单,说:把这首歌学会吧,当你会唱了,我就会听到你的呼唤了。说完背着吉他,消失在夜色中,长长的发,在风中轻舞飞扬。

我不知道那就是你决绝告别的话语。第二天,我去小剧场,再也没有了你的身影,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揣着那歌单,摩挲着,似乎上面还有你留下的余温。我来到火车站,站台空空如也,来来往往的火车只是短暂地停留一下,又不知道驶向了哪里。

歌,我会唱了,可是我再也没有了你的讯息。有你味道的小剧场拆了,小茶馆也关闭了。只有风还在,你说的蒲公英还在。我在春天时看望它,秋天时又去,除了它岁岁的荣枯,一无所获。

我滞留在那儿,再也没有离开去过远方。虽然我向往有海的地方,向往大海湛蓝的深邃。我祈祷时光告诉我,我该搭上哪一列火车,才不会与他错过?

《酒干倘卖无》,“有空瓶子卖吗”?……

那是我今生唯一会唱,唯一能够记住歌词的歌,一首搭错车的灵魂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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