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乳腺癌之旅(十)――我也只有那么坚强 ,但我会让自己更坚强点。

  生病后,一个人跑医院几乎成了我唯一的生活,而且在以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也仍然是我不变的生活旋律。家与医院之间一百五十公里的车程于我有些漫长,一个人艰难求生的道路于我有些孤单,有些痛苦,但我别无选择,除了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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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二十四号一大早,我赶往了湘雅附二,准备完成四件事,伤口换药,PICC置管换膜,复印异地就医资料,预交第二次化疗费用。也许你会说,这些都太简单了,但对于才接受过化疗没多久进食极少体质虚弱的我来说并不容易,再加上那两天我的伤口疼痛加剧,还挂着引流袋,令我连走几步路都感觉艰难。但我只能从门诊一楼步行到六楼换膜,我也必须出了门诊大楼小心翼翼地走上至少十分钟才能到精卫楼换药。

  我静静地躺在换药室的换药台上,护士动作麻利地解开我的绷带,退掉满是污渍并带着异味的纱布,一边说,都感染了呢,然后,帮我撕开贴在伤口上的药膜,继续说了,皮肤都有些溃烂了。而我,静静地躺着,承受着护士将药膜与我身体上那层薄皮分离的彻骨的疼痛中,眼泪无声却止不住地流淌。那种痛我难以承受,而那种痛没有任何人与我分担,那一刻我感觉痛不欲生,我感觉自己无力支撑,感觉自己孤苦无依。善良的护士听到了我无声的哭泣,温柔地问我,就你自己来的吗?我回,是的。护士很自然地问我,你老公呢?我在潜意识里顿了下,很快地回了她,我单身呢。是的,我跟单身有什么区别呢,守着沉默了三年的哑巴婚姻,那个连知道我罹患癌症都可以不闻不问的男人不过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护士小姐动作轻柔地给我换上新的药膜,鼓励我要坚强点,一再地嘱咐我下回换药不能拖太久。而我在整个换药过程中几乎都没有止住眼泪,因为我是真的很痛,肉体上,精神上都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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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怎样,那天上午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用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将那四件事情完成了,我觉得自己挺棒的。

  五月二十八号,我入院准备当天就接受第二次化疗。主管我们病房的张医生问我要三天前的血检白细胞结果,我说没做,张医生冲我直摇头,问我,你怎么不做呢?我回,化疗后第三天我做了血检,白细胞数值6.4,以为正常就没再做了。张医生再次摇头,你都不遵医嘱呢。于是张医生只有开单给护士帮我做抽血检查,一个多小时后结果出来,白细胞低于3,护士给我注射了两支瑞白。

  二十九号早上医生查房时,张医生叮嘱我及时请护士再给我抽个血看白细胞有没升上来。上午十点半,护士又在我的手背上抽走了一小管血,最近我的身体每天都在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失血,真是让人心疼。下午两点半左右,护士端着药盘走进来问32床叫什么名字,我报上名问护士,要打化疗药了吗?护士边点头边给我挂上吊针。于是,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里,我基本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吭声。直到晚上八点半,我才得以在病房外稍微活动下,之后回病房洗漱,接着睡觉。而那夜我辗转床头,几乎无眠,我想应该是化疗药的反应吧。

  五月三十号,也就是昨天,大早,医生给我开具了出院诊断,我被要求出院,而我还有个问题令自己无法安心,那就是挂在我伤口处的引流管突然间就没有血水流出了,而下面的加压包,引流袋却总是充满空气而鼓起来,这状态已持续两天。两个年轻的管床医生一说放了里面的气就好,一说要换个袋子,结果却都不凑效。而我希望能等到经验丰富的周教授给我检查下伤口以及引流管的情况。

  八点半那会,周教授一行人走进了病房,我便向教授简单讲述了我的情况。教授让我躺下,帮我解开绷带,在我的伤口处按了几下后,告诉旁边的医生,过后需要给我将伤口处的瘀血挤出来,另嘱咐拔掉引流管,再给我开点消炎药。

  于是九点的样子,我躺在了换药室的换药台上,张医生要在我伤口处开个小口帮我挤出瘀血了。张医生一边跟我说着别紧张,一边给我在切口处注射了麻药,然后,我感觉到了他的刀在我胸部移动,再然后,旁边的护士跟张医生说,血都溅你衣服上了呢。张医生一下一下地帮我挤出瘀血,而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淌在眼角,张医生问我,疼吧,我回,没事呢。肉体是没有多疼,因为麻木了,我只是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可怜,为自己一路走来遭的所有罪难受。

  上午十点,我拿着出院资料站在了进出院事务办理窗口,很快办好了出院,完成了我的第二次化疗任务。下午,我再度历经了一百五十公里的路途奔波回到了父母家。

  我想,自己一路走来,我常常会忍不住想要流泪,我会感觉很脆弱,很无力,所以我也只有那么坚强,但我会努力让自己更坚强一点,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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