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75：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

    汉兴以来诸侯王年表

太史公曰：殷商以前的年代太久远了。周朝的爵位分为五等：公、侯、伯、子、男。周朝封伯禽和康叔于鲁国和卫国，土地方圆各四百里，以弘扬至亲之义，也是对有德之人的褒奖；封吕太公于齐国，兼有五侯领地，这是对他灭纣战功的尊敬。周武王、成康时期分封诸侯数百个，其中同姓诸侯五十五个，土地最大的不过方圆百里，最小的也就三十里，用来辅卫王室。管、蔡、康叔、曹、郑等诸侯们，他们的封地和爵位并不对等，面积有多有少。到了周厉王和周幽王之后，王室威信扫地，侯伯强国兴起，天子衰微，再也不能有效统领整个国家。不是其德行不够，只是形势所迫造成。

汉朝建立后，只封爵、侯两个等级。汉高祖末年，他杀白马立誓，不是刘氏敢称王的，或者没有功劳而封侯的，天下人共诛之。汉高祖的子弟同姓封王的有九国，其中只有长沙王吴芮是唯一的非刘氏，功臣中封侯的共有一百多人。从雁门关、太原以东直到辽阳，是燕国和代国；从常山以南，太行山左转，越过黄河和济水，东阿、甄城以东直到大海，是齐国和赵国；从陈地往西，南到九疑山，东邻长江、淮水、穀水、泗水，直到会稽，是梁国、楚国、淮南国和长沙国。这些封国都紧邻胡越之地。从崤山往东都是诸侯封地，大的有五六个郡，经常数十座城池接连。刘氏诸侯王们设置百官，建造豪华宫殿，在礼仪上经常僭越天子。

汉朝的领地只有三河、东郡、颍川、南阳，从江陵以西到蜀地，北面从云中到陇西，加上内史官管辖的总共十五郡，但大量的公主列侯在其中有食邑封地。形成这样的布局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汉朝天下初定，同姓骨肉太少，所以广为加封刘氏宗亲，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来镇抚四海，用以拱卫天子。

汉朝安定百年之中，亲属之间关系疏远，刘氏诸侯王们大多骄奢淫逸，重用手下奸臣谋划和朝廷分庭抗礼。大的诸侯公开叛逆，小的诸侯不轨于法，最后危及到了国家安全。“七国之乱”后，很多刘氏诸侯王国亡身殒。

汉武帝刘彻借鉴上古做法，巧妙地采取施加恩惠的办法，让诸侯们分封自己的子弟国邑：齐国一分为七，赵国一分为六，梁国一分为五，淮南国一分为三。连同天子的支庶儿子分封为王的，诸侯王的支庶儿子分封为诸侯的，总共有一百多个。

吴楚在起兵叛乱失败后，汉景帝趁机削夺了诸侯的很多封地：燕国和代国失掉了北方郡，吴国、淮南国、长沙国失掉了南方郡，齐国、赵国、梁国、楚国的支郡、名山、陂海等郡也全部纳入朝廷直接管辖。

相比于晁错的“削藩”，汉武帝的“推恩令”确实高明许多，这对诸侯王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经过“推恩”令后，诸侯国势力日渐衰微，大国不过十多个城池，小诸侯不过方圆数十里，仅保证诸侯能够对上奉贡职，对下供养祭祀，作为朝廷蕃臣辅卫京师。汉朝朝廷管辖的郡达到八九十个，错综夹杂在诸侯之间，形成犬牙相临的局面。朝廷控制着战略要塞，实现了强本干、弱枝叶的目的，从此后上下尊卑明确，万事各得其所。

臣司马迁我谨记汉高祖以来直到太初年间的诸侯情况，用列表的方式记录这些诸侯国益损，以便后世得以观览。虽然现在朝廷的形势很强，却还要施行仁义为本。（表略）

黄其军

    作于2020年2月2日（古历庚子年正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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