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风月宝鉴
文.水星印象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天给大家道一稀罕物,此物从外表看来,无非就是一面镜子,实则为一面通灵宝鉴。何日通灵?持镜之人,如无念无识,则该镜可正衣冠。如果你一起心动念,那么镜子里的景象就会变化。诚心念佛之人,则会看到镜子里有释迦弁尼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如心里充满仇恨、恶毒,则会看到里面乃是刀山火海、小鬼剥人皮等地狱惨状。充满淫念之人,则会看到镜子里有贵妃出浴、男欢女爱等画面。
此物为谁人所造?谁人所有?此物乃太虚幻镜里警幻仙姑所有。乃众神仙共同修炼几世几劫用心念铸成。当时,有文人将有关此物的传说记载在《石头记》里,引起天下轰动,时人争相传阅。
贾瑞,自幼父母双亡,乃贾代儒之长孙。是贾府旁系的穷族人。贾代儒乃是贾府义学塾老师。平时贾瑞帮忙爷爷打理学堂之事。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对于百年旺族,贾代儒能主教一方贵族子弟,可见从人品学识方面应该是得到一致认可的。可天不遂人愿,偏偏自家的孙子不争气,尽管家教很严,平时贾瑞在爷爷面前,大气不敢出,不敢多走半步。可一旦离了代儒,便外出与薛蟠之流喝酒嫖赌,姿意妄为。
一日,贾瑞去宁国府参加一个生日聚会,是宁府最长者贾敬的寿宴。贾瑞正直青春年少之时,这次打扮得光鲜光鲜的,自持也有几分公子哥模样,一大早就来到宁府拜了寿,吃了生日寿面,避着他爷爷的面喝了几杯小酒,便在府里瞎逛。来到花园的亭阁里,看到水里鱼儿双游,树上鸟儿成双,想到自己年已二十,终身大事从无着落,爷爷一心只想要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从未关心自已内心的情感需求。刚才见到宁府里忙里忙外的丫鬟们,不说个个都有十分姿色,然那个揣茶水的小姑娘也是不错的……正在胡思乱想之迹,远远看到凤辣子贾琏的老婆从假山那边独自一人走来。
贾瑞一时惊喜,心想平时凤嫂子都有小丫头跟随,今天怎么一人来园子,莫非……贾瑞故意避在柱边,等她走近,突然走出作揖,″给嫂子请安!″凤姐唬了一跳,一看是贾瑞,知道他是一个没行止的浪荡哥儿。″原来是瑞哥儿,怎么不去那边看戏呢?″"戏有什么好看做?方才我见嫂子一人从那边走,这花园又大,怕嫂子被猫儿狗儿惊吓了,故在这儿等你。″贾瑞壮着胆,一双色眼迷离。凤姐知道他不怀好意,心想谅他也不敢怎样。也有意戏弄他"难得你那么操心,你琏哥要是有你一半会体贴就好了。″贾瑞一见入了港,心里越发地心花怒放起来……
王熙凤刚才是探视病中的秦可卿,出来后心里本就有几分失落。在花园里不期遇到贾瑞公子,只想早些脱身。对贾瑞道:“果然是教书的先生,模样气质和他人不同,又懂礼数,实在难见……我这会子要赶去有事,下回聊。″瑞道:"嫂子是大能人,又是大忙人……有空我亲自己到府上给嫂子请安,不知嫂子给不给面子?″。熙凤道:"什么脸面不脸面?都是一家子人,如你还说二家话,我真的不高兴了……先走了哈。″“好嫂子……"望着凤姐风骚的背影,贾瑞高了个兴,心里喜得痒痒的。
一连几天,贾瑞先是打听到琏哥不在家,便几次去凤姐家,无奈运气不好,凤姐偏不在家,只有丫鬟平儿在。平儿尽管是丫鬟,却是荣国府执行总经理凤姐的得力助手,是凤姐出嫁时陪嫁来的,又是贾琏的通房大丫头,见贾瑞这几天上门,问他有什么事,他又故言欲止。平儿以为他贾瑞是来借钱的,便借故凤姐不在家,应付了他回去。
一天响午,凤姐从外回来,问平儿家里有什么事没有?平儿道:"其他事倒是没有,只是有件事,我倒忘记告诉你了,就是学堂里那个代课老师贾天祥瑞公子这几天三番五次地来找你,问他有什么事又不肯直说,好象有什么秘密似的?″凤姐轻蔑地笑道:″那个没人伦的混帐东西……″便把上次在宁府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平儿。平儿道:"原来如此,懒哈蟆想吃天鹅肉了。那还了得,听说他在学堂经常勒索学生,得了钱便去喝酒赌博,还去嫖娼了,现在外面那么乱,万一他得了个什么……病,他传给她,她又传给他,他又传给——″凤姐不等她说完,嗔骂平儿道:“你这不害羞的小蹄子,还不快闭了你的屄嘴。老娘我是那种没品味的人吗?别说他是一代课老师,就是当了正儿八经的先生、校长,也休想吃到老娘的豆腐!″
二人正在打笑,小Y头丰儿进来,说那个瑞公子又来了。凤姐和平儿耳语了几句。平儿会意便出去了。贾瑞进来,满脸呆笑。:"给嫂子请安了。今日琏哥怎么不在家?″凤姐道:″你琏哥一月能有三五天在家就算好的了,外面世界那么大,一个大男人,我哪能管得了他?″贾瑞见她话中有意,以为可以得手,见坑上的小桌上有一包槟榔,拿到看了看:“琏哥爱吃这个牌子的槟榔?听说这种槟榔劲大,嫂子也许我也尝一口。″凤姐道:"外面天气冷,你多吃几口也无妨,你也知道,我是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就奇怪,你们男人,做什么要非得要借物壮胆呢?″贾瑞听了,心里越发高兴,撕了一小片槟榔,便要递到凤姐嘴里,凤姐故作矜持,"大白天的,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指了指门口。悄悄告诉贾瑞,要他晚上去西厢的那间杂房等……
贾瑞到家,好不容易捱到天黑,胡乱扒了几口饭,偷偷摸摸来到那约定的地方。那杂房霉气很重,几乎要呕土,里面又冷,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角落里呆放着几个粪桶……贾瑞从戌时等子时,从子时又等到寅时,一直不见凤姐的影子,只有凉风不住地从窗户吹进来。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似乎一个影子从那边蹭过来,推开门,一定是凤姐了,贾瑞不假思索,一把抱住:"好嫂子,等得我好苦……″嘴里乱叫。“抓贼!″来人猛喝一声,从外面又赶来一壮汉,将贾瑞死死按住。“原来是瑞公子,深更半夜在这里,送衙门去。″贾瑞跪下,全身吓得不住地发抖,被迫写下各欠五十两银的借条。方才脱身……
贾瑞经过此番折磨,回家卧床不起,一连十日,不思茶饮,瘦成个皮包骨。贾代儒悲伤欲绝,请了几个郎中,吃了几蒌子中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贾瑞精神恍惚,忽叫外面有人声:“贫道自太虚幻镜而来,专治人间无名孽障,信者有不信者无。″贾瑞从坑上爬起,大叫:“快把外面仙师请来,救我一命。″贾代儒把仙师请进,是一跛足道人,手持一宝镜。道人看了看贾瑞,说:“此病乃孽情而起,无药可治。吾有一宝镜,或可驱除病魔。但只能观正面,不能观反面,切记!″送走道人。贾瑞持镜,若信若疑观之正面,见里面一骷髅,甚是骇人。忙以被掩面,嚎啕大哭。又拿出看了一回,见里面的骷髅开口说话:“你因为孽障太深,已被夜叉星附体,凡间一切享受,已与你无缘了。″贾瑞哭道:″吾并非大恶之人,上苍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同是一个贾姓,宝玉年纪轻轻,却享尽荣华富贵,天天混在女人堆里。而我却一时糊涂,贪婪凤姐的美色,我又没强迫她什么,何故落个如此下场?″骷髅道:"人之美色,有缘分叫情,无缘分则叫贪。贪其他女色,不动真格,无非是背个意淫的名声,也不至于死,而你贪的却是凤姐,她前世乃是太虚幻镜十二钗之一,因她生性强悍,已被打入母夜叉一类。凡与她有情爱的男人,包括贾琏与你甚至你们的家庭乃至家族,也会爱到牵连,最后深受其害。至于宝玉,本乃青峰埂下一玩石,先让他享受一番人世的福贵,捧的越高,最后摔的越重,不必多言。″
贾瑞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禁不住好奇心,翻过镜子看了反面,里面却是一个风情女子,恍若仙女,便是凤姐,风骚婀娜,向贾瑞招手,贾瑞喜不自禁,若真若梦之间,一起享受云雨之欢……如此反复数次,可怜贾瑞精尽而亡,一命鸣呼。
贾瑞死了,贾代儒悲痛欲绝。尽管王熙凤、荣宁二府给了些烧埋费用,草草埋了,但一想到自家前些年死了儿子、儿媳,如今又死了唯一的孙子,真是断子绝孙了。他万念俱灰,忽想及那块宝镜,便取来瞧了,上面哪有什么影子,只见一片片雪花闪动,象现在第一代的黑白电视机没收到节目时的白点跳动。忽然从镜子里传出一些恐怖的声音,象一些靡靡之音,转变成放荡、怪异的笑声……贾代儒大为诧异,忙令人拿木柴来烧了镜子。
"休得毁我宝镜!"不知何时,那个送镜子的跛足道人立在人群中,指着代儒道:"老先生何其儒也,尔孙薄命如此,何怪镜子乎?″
贾代儒道:"你当初说此镜看正面可救人,你又不说清楚哪是正面哪是反面?莫非我孙子天祥错把反面当成了正面?如今我绝了后,你不解释清楚,非把你抓去告官不可。"道人大笑:″难怪人家称你为儒先生,依今日之言,你不但孺还有些傻了,我告诉你,如果人心如静水似明镜,则吾宝镜两面都是好的,均可救人,如心有不正,则易被邪魔附体,所见之物均为反面。你虽饱读诗书,为人之师,然则终是鹦鹉学舌,无非教人窃尧舜之词,背孔孟之道,无甚益处。可叹诺大一个贾府,后继无人也。"
众人惊鄂不已,贾代儒听了也羞愧难当。跛足道人又使人幻术,将众人定住,抢了宝镜,象一阵风似地飘走了。
贾瑞死后,阴魂悲悲惨惨走在黄泉路上。来到一渡口,等待上船的排了几里路上。船很大,贾瑞上了船,只见船上哀鸿遍野,有的是还留恋人间的生活,有的是对自己的死不足道而怨恨。大家互道长短,船上竞有大半人是被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直接或间接害死的,其中就有被薛蟠打死的冯渊。冯渊也是算半个色鬼。贾瑞惺惺相惜,便凑过去悄悄说:"兄台之事,我略有所闻……那个打死你的凶手薛霸王,我还见过一次,确是个满脸横肉的无赖,如今全家寄居在他姨娘贾府,真是天道不公,大恶之人竞活得如此逍遥自在。"冯渊也不回答,只是垂着头摇了摇。摆渡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虽然死得有点怨冤,就不知道自省和忏悔,如果阎王见了你们各自一身怨气,只怕会打入十八层地狱。如果诚心忏悔,感动阎王,也许还有来世轮回为人的可能。你们生在末世,大凡乱世,总有许多不公之事,要冤死许多不明不白之人,幽闭了几千年的牛鬼蛇神也会出来趁机作乱,老夫在此摆渡已有五百年,莫说你刚才提的贾府真府,都逃不过五世而斩的命运,也有一些广行布施积阴德之家,方可长久些,近些年月,黄泉路上几乎拥挤不堪,每天加班加点也渡不了那么多人,真是累死老夫也,不信,那岸边又来了多少要我快去渡他们……"贾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岸上几乎漫山遍野无头鬼、血污鬼在呐喊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