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七岸(本故事酌情删减,基本属实)
写在前面:开始的誓言是真的,想长大保护我的心也是真的,可是后来不爱是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也是真的。
【01】
他不会主动提分手,但他擅长怎么让你提分手。或许你不知道,在腾讯qq盛行的年代里期待着某个对话框闪动,这期间累积了一个人多少的绝望。
第三天了,阿七他没有再联系我。不知道谁做错了,也没有一个原因让任何一个人低下头来认错。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19天。
终于在冷暴力的威逼利诱下,我︎鼓起勇气约他在今晚吃饭。整节生理课下来,我都是不知所云的状态。看了无数次手机,却迟迟等不到他的消息。
可能过了有八十分钟,这节漫长的课终于结束了。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看手机,终于在屏幕上等到了他回我的消息“好,男生宿舍楼底下等你。”
“阿七,这些天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呀,是不是你们班和社团里事情太多了呀?”我坐在他对面的位子怀揣心事的问他。
“也不是,诗芸,我觉得咱们两个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可能不太合适。”短短几个字,他阐述的云淡风轻。他端坐着,在我正对面却没有看我的脸。我没有再去问为什么,因为我深知因为爱情去刻意讨好一个人真的太累。
那天晚上,晚饭过后阿七依旧陪我在校园静谧的空气中闲逛着。短短三天,他脸上没有清理的胡须使他看起来携带着浓浓的倦意。夜色逐渐暗了下来,我尽量抑制着自己逐渐累积的情绪假装一切还跟往常一样。甚至有种错觉像自己做了一场短暂的梦,梦里阿七跟我说我们不合适,我眼里噙满了泪水,一阵酸楚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时光让爱变得荒谬,那些爱笑的人怎么都哭了。
恐惧占据了我的整个身体,阿七他跟往常不一样,平时话十分多,今日他木讷着,眼神里老是能看出他若有所思,那种感觉就好比留一个躯壳在你身旁,他的心早已像断了线的风筝,随着Z市倔强的狂风盘旋在秋水长天里。仿佛赤道里遇见北极,爱情绝望的令人颤抖。我们的感情终于在阿七的冷漠里接近尾声。
那个夜晚,我久久不能入眠。打开对话框,和着深邃的忧伤我给他发了消息:(面对一段破裂的感情,总得有个人去主动说分手)
“阿七,你不再爱我了吗?”
“诗芸,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你,我们不合适。”
“阿七,如果我说我还爱你,你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我,疼我。”
“我不知道”,啊七回道。
如果爱,谈何伤害;如果爱,怎么忍心去伤害。感情有些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你只能自行了断。
之后,一连两天,他依然没有再找过我,连消息也是没有再发过。那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二十一天。
终于,骨子里的傲气驱使我尽快解脱自己,如果在爱情里,需要我放下尊严去爱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不是阿七。在尊严与爱情齐头并进的时刻,我依然选择维护我可怜的尊严。总要有一个人,坦然地面对过去,关于分手这件事,做就要做的漂亮,敢爱就敢去恨。我拿起电话,按下了熟悉的号码,一连两次,阿七都没有接。渣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装深情,更可怕的是他深情过后的决绝。
我拿起花妹的手机按下了阿七的号码,这一次他接了。
“阿七,我是诗芸,夜自习之后我在男生宿舍楼底下等你,你想要分手,那我们当面说清楚。”
是的,那个十月,出奇的冷。我站在男生宿舍楼底下,心里的冰冷和着十月的寒意一起袭来,阿七他迟迟不肯下来。
我最后一次拨通了阿七的电话,干净利落:
“阿七,我有话对你说,我在下面等你,不见不散。”
拖拖拉拉总算等到了他。
“阿七,这是你送我的礼物,还给你,”说着我摘下就在前几天阿七他帮我戴上去的手链。
“诗芸,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跟我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他冷冷的说道。
当着阿七的面,我把手链丢进了战栗在冷风中那个冰冷的垃圾箱里。
“阿七,我不是死缠拉打的人,如果你不再爱我,我会放手的,你不用躲着我,祝你幸福,早日找到那个有共同话题的人,再见。”
说完我扭头离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可能是真的毫不在乎。
那天晚上,阿七他迫不及待的发了一条恢复单身的朋友圈,急切的和我划清了所有力所能及的界限。接下来,删qq,删掉所有联系方式都是由他这个落落大方的男生抢先完成。故事的开头我们闪烁其辞,故事的结局我们潦草离场。分开后,我过得还可以,不好不坏,不惊不喜,一切只是还可以。
能和阿七在一起是偶然的,分开也是必然的。
【02】
他不过送了你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却碰巧猜中了你的心里话。那个九月,Z市的风吹的格外的疯狂。那天给小慧过完生日,我被这个城市狂躁的风沙所折服了,立志一定要睡他个天昏地暗,除了给我介绍对象,其他的事都不准打扰我。
叮咚,清脆的扣扣提示音响了。我慵懒的胳膊伸出了被窝抓到了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着的字:
“对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来自于qq号精确查找,备注:阿七”。看头像好像是个男的,我寻思着,仔细打量了一翻,我便同意添加对方为好友。
“你好,诗芸。”出乎意料他居然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是阿七,今天小慧过生日你也在吧,瘦瘦高高的个子,长长的马尾,那应该就是你吧”。
我去,他竟然把我观察的这么仔细,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睡意全无。
拿起手机快速的摁着一排长长的字:“我是个儿挺高……然后又扎的马尾……最重要得是我就是诗芸,可是你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我想找,所以就不难找。”阿七回我。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追我追的很紧,一有时间他都会约我,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百般殷勤,阿七他一米八的个子,足足大我十二个公分,走在校园里真是羡煞旁人的风景。
那天夜自习之后阿七照例约我出去。坐在偌大的操场上,晚风吹过不免带来一丝凉意,可是并不折煞这群年轻人无法按耐的活力。操场上坐着好多小年轻,有集体玩游戏的同学,有低着头打电话的学姐,有促膝长谈的闺蜜,也有忘我拥吻的情侣。
“诗芸,一起躺下来看星星吧,阿七说”。
我抬起头一看,虚无缥缈的天空中只有几颗亮晶晶的东西暂且叫做星星吧。我深吸一口气,享受着这个静谧的夜晚带给我的安详,并没有躺下来。阿七坐在我身旁,肩膀稍稍靠着我,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被路灯照耀着的天空。
“诗芸,小慧说你没有男朋友,是真的吧。”阿七问我。
“我应该算是和前男友分手了”,我回答他。
“我也是,我也曾有过一段难忘的感情经历,每一段青涩的回忆里都有一个胖子,而且我是从胖子手里抢回来的她,可是最后她不要我了,有时候还会想她。”他突然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
还算坦诚,还能承认自己想她,我想。
“嗯,那现在呢,你们还联系吗?”
“不了,阿七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默不作响,低头玩弄着绿化草坪里亮晶晶的沙粒。
“你的头发很好看,既黑又长,扎马尾很漂亮,我很喜欢扎马尾的女生。”阿七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我头发中肯的对我说。
当时我因为高考的关系,一下子暴瘦了好几斤。一米六八的个子,九十几斤的体重在大学一年级他遇见我的时候,应该是我最苗条的时候了。
大学校园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总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宿舍楼下的排球场里面正上演着轮滑社精彩的表演。活泼的女孩子们在明亮的路灯下三五成群的打着羽毛球。可能碰巧是周末的缘故,那晚的校园格外的热闹。
“诗芸,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阿七在喧闹的人群背后对我说。
“谁啊,去干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啊阿七?”
“因为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想要你陪我去”,阿七调皮的说道。
“哦,那好吧,今晚回去早点休息,明天陪你去。”
“好,我送你回宿舍”,阿七从刚才坐着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走到宿舍楼下,他突然停住了。
没有像以前一样跟我说完再见就转身离去,阿七他第一次深情的吻了我的嘴角。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天。
或许七天的殷勤就是为了这一刻,证明了他泡妞技术高超,效果一流。一些偏差的判断,提前透支的感情程度,都在我们熟知后一一反转,不可收场。
03
这好像是所有快餐式爱情的开头和结尾。
至于过程,我想起休斯和普拉斯,他们从见面到接吻的距离只有两句诗行之间的一个停顿。
最后坚硬的现实将他们推向橄榄球的两个端点,直至休斯离开,普拉斯自杀。
无一人幸免。
爱情这个东西,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而后折扣于物质,败于现实,最后归于尘土。贯穿一生的爱情对我们来说往往太沉重。我跟阿七的爱情始于颜值,死于才华。阿七他爱的太简单,简单到仅仅因为喜欢她的头发她的外表而去追求她,却让爱情夭折在第二十一天发现不了对方才华的困境里。
有一天,午饭过后,啊七陪我在校外的商铺闲逛。走过一家饰品店我停住了脚步迟迟不肯动弹。阿七看到我眼馋的模样,知道我喜欢上了里面一条围巾,虽然里面全都是女生用品,他也毫不在意,傻乎乎的冲进去买回来送给我。那是他第一次给我感动,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天。
阿七他接近我只是为了泡我吗?应该不全是。那他爱我吗?应该是曾经爱过。
阿七他跟我说,网上有一种情侣手链,可以刻字的,他问了我的星座,买了一对分别戴在我们两个人的左手腕儿上。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五天。
那天下午,阿七他突然约我去吃自助餐,看起来要庆祝什么似的。阿七他点了丰富的菜品,锅底,两瓶啤酒,便把包间上了锁。我突然觉得别扭,吃个饭还要房门紧闭,真是让人很不自在。第十五天,我跟阿七显然不在同一频道上,那种不合拍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强拉硬拽,不论怎样都跟不上对方的节拍。
更让我惊奇的是,阿七他为我准备了礼物。
“诗芸,生日快乐。”他兴冲冲的拿出一个纸盒子包装的东西递给我。
天呐,谁给你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呀,我过生日都是农历的呀,我心里想着,却不忍心说出来。
“阿七,谢谢你。我给你说生日的时候忘了说农历阳历了,不过没关系。今年生日咱们提前过”。
并没有因为记错了日期就扫了庆祝的雅兴。阿七他开了一瓶酒,找个一次性杯子想要给我满上。
“阿七,我不喝酒的,给我倒点白水就好了。”
“傻丫头,吃火锅哪有人喝白水,等着我去给你拿饮料。”
阿七他动作很快,几秒钟的功夫饮料已经放到我面前。
“干杯!”他拿起啤酒便喝起来。
一大半儿下去了,他才停下来,放下啤酒瓶,他从从对面坐到我旁边,酒气汹天的盯着我的脸,他的脸紧紧的凑过来。他的手开始不安分,我一阵慌恐,意图阻止他的动作。他认真起来手劲儿比平时大多了,我根本就拗不过他,这画风转变的太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阿七,别这样,再这样我就喊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神情一下子由感动转向严肃,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好啊,你喊吧”,很显然,他“扫兴”的停了下来,阴着张脸继续把他的啤酒一饮而尽。
我的潜意识驱使我站了起来,“阿七,我吃好了,你自己吃吧,谢谢你”。
我捉起手机便跑了出去,阿七他跟来了,手里提着刚才不久前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承认我糟糕的脾气需要有一个人来包容,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阿七。我见阿七跟了出来,便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这次阿七他没有跟来,放任我爱去哪里。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七天。
我从网上精心选购了一条围巾,作为回馈阿七的礼物。四天之后,礼物到了,可是我的阿七他不见了,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二十一天。
我们迷失在错误的爱情里,挣扎着,咆哮着,是时候找个出口,放彼此一条生路。
故事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人是无法长期相处的生物,因为我们心里住着魔鬼。热烈后平淡,厌倦后挑剔,争执后冷漠,最终来到必经的那扇大门前,有人踌躇不前,有人一拍两散,只有很少人坚定的穿行而过。
我在排山倒海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只剩下一个轮廓,面目全非。
后来,我剪短了一袭长发,由于某种原因身体开始微微发胖。我彻底改掉了我身上阿七曾经喜欢的一切……
至此前路莫问,旧事不提,从此也各不相欠,互不打扰,唯愿各自安好,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