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福州泉州8天悠游记(2):正在消失的老三坊七巷

七月酷暑,福州泉州8天悠游记(2):正在消失的老三坊七巷_第1张图片
2008年7月6日一大早,我出门,太阳白亮凶猛。我抹着防晒霜,打着遮阳伞,仍然无法抵挡酷热。我对自己说:“你真赶到最好的时间来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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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改造后的三坊七巷)

我到处找卖早餐的地方,在这里,再也看不到我喜欢的广东肠粉。转悠了半天只看到一顶大阳伞下卖“福州早餐”的小推车,一个微笑得嘴巴几乎咧到耳根的阳光大男孩两手如飞地把豆浆、牛奶、包子、馒头等等递到人们手中。一装新鲜牛奶只要两块钱,我买了一包,冲灿烂笑着的他微笑了一下。

不远有一家“沙县小吃店”,我走到哪里,都逃不出沙县小吃的地界。我坐的火车在昨天中午时分还路过沙县,当时我真有种冲动想提前下车,到这个遍布小吃的县城吃一天,再坐第二天的火车到福州。最终我还是决定下一次专门去沙县美食之旅。

我进了沙县小吃店,一个满脸长着痘痘的女孩子冷漠地看着我。小店凌乱肮脏,厨房里的各种备用菜就摆在食客的桌子上。福州的沙县小吃比深圳的要便宜1-3块钱,扁肉和拌面只要2元,我突然明白了火车上亮亮说了半天的“扁陋”原来就是扁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馄饨。最便宜的炖盅只要4元。而且这里还卖米饭和各种炒菜,比深圳的沙县小吃丰富得多。

或许因为满脸的痘痘让那姑娘心情不好,我问她什么她都爱理不理。我在呼呼作响的大吊扇下闷闷地吃完了一份拌面、一个卤蛋和一袋牛奶。虽然她态度很不好,但这里做出的拌面味道一流,酱汁给得足,面非常有弹性有咬头,这就算是我在福州第一个早晨不错的开始。

我坐大巴来到南街,我的第一站就是传说中的三坊七巷。我之前看过一些照片,这里有整齐的巷子,白白的墙壁,古古的韵味。它们大片地排过去,气势横生。我查了资料,“三坊”是衣锦坊、文儒坊、光禄坊;“七巷”是:杨桥巷、郎官巷、安民巷、黄巷、塔巷、宫巷、吉庇巷。占地40公顷,人口约1.4万人,现有古民居268幢。这些自唐宋以来形成的坊巷就在市中心,它们是我探访福州最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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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改造后的三坊七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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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改造后的三坊七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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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改造后的三坊七巷)

街边一个老头子不耐烦地给我指了黄巷的位置,白辣辣的太阳下,我走在长长的黄巷里,我的天,这里一片荒凉,屋子全空了,居民们搬走时只留下了挂在门上的“海峡都市报”的报箱。一片片的房子被推倒了,空地上已经长满了一人高的狗尾草。从这些草我猜出这里被拆起码是半年以上的事情。所余不多的古屋门头上那些花纹依然古雅生动。木头屋门全是暗暗的红色,与丽江古屋非常象。我走进一家虚掩的门,湿潮和霉味,到处是蛛网和尘埃。从天井打下一柱阳光,灰尘的细沫在跳舞。墙壁上还挂着没有拆走的水表和电表,让我知道这里曾经有着一家人鲜活的日子。

三坊七巷已经被拆了,那个朋友在电话里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当我已经站在一堆废墟前的时候,我仍然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我继续绝望地向前走,这是我记忆中最痛苦的一次行走,蛰人的太阳,汗如雨下,没有一片荫凉,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个人,我傻傻地走在被拆掉的曾经是唐宋时期的古巷,对着一片片废墟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又来晚了。我这样不断地行走,就是想赶在那些美丽的古建筑古屋古巷没有被拆除之前去看它们一眼,留下它们最美的最后的影像。但我总是来晚,当我2007年9月走在北京大吉巷那些美丽的胡同里,看着古屋墙上无数恐怖的白色“拆”字时,我发现我来晚了,今天,我又一次晚了。

墙壁上,我看到了熟悉的白色文件:“致居民们的一封信”,政府不容商量地通知这里的老百姓搬迁,否则......落款是2007年。这与北京胡同里那措辞严厉的“信”一模一样。不远处,工人们正在新建一幢仿古的房子,那个大标语上又是熟悉极了的格式:“大干一百天,完成三坊七巷改造项目。他们推倒了真正的古屋,搬走了原住的居民,再造出仿古的屋子和亭台楼榭,在上面刷着鲜亮的油漆,又请来无数的商家塞满这些屋子,卖着一模一样的工艺品。我完全可以想见未来的三坊七巷是什么样子。

我后来看报纸才知道这个改造项目将花费几百个亿,“改造“之后的三坊七巷还将信心百倍地去申请加入”联合国文化遗产名录“。不管报纸上给我画了一个多么诱人的饼子,我知道,真正的三坊七巷已经死去了,没有原住民,没有真正古建而只有无数精品小店和“麦当劳”的三坊七巷从推土机开进来的那一刻已经不可拯救地死了。

(待续)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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