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者之大西国冥王》第三章 神秘男人

 

图片来源  常小提工作室

       时光如梭，眨眼间已是30年后的一个初冬夜里。

       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四处打量着济寿堂的周围，衣襟里鼓鼓囊囊的，看不出掖着的是什么，一条胳臂小心翼翼地挡在腹前将其拖住，乍一看来显得他怀里面的东西格外重要。

       男子的另外一只手上攥着一个封信，上面标着“济寿堂余德宝”六个大字，男子又看了看济寿堂的牌匾，经再三确认无误后便哆哆嗦嗦地扣下了门上的金色铜环。

       没过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拉开了一条小缝儿，里面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伙计，看样子长相挺斯文的。

       那个伙计先是打量了门外那个男子一眼，刚想询问就见门外男子便一把将其手里的信封塞了过来，小伙计也是一愣，一脸茫然地瞅了瞅他，就见那个门外男子脸上古怪的表情不断变化着，转即又看向手里刚被塞过来的信封，而那个男子此时正神神秘秘地四处东张西望着，行为甚是诡秘……

         “你等会儿，我去找我们家大当家的”。

        那个男子见里面的人要走当即便急忙将手插进门缝里一把拽住那个戴眼镜的衣襟，整个人刹那间便紧紧贴在了济寿堂的大门上，另一只手仍死死护住怀里的那个“东西”生怕压到它。

       那个戴眼镜的之前也是没有防备，不曾料想这门外男子会有如此举动，竟被这么一把抓个正着之时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厚厚地眼镜片下一双豆大的眼睛显得是格外的不协调，面目表情更是夸张至极，硬是连声都没敢喊出来，左右之间想试图挣脱开这门外男子的手……

 
       这神秘的门外男子见状后便略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又使劲儿地把他往门外拽，嘴中还不停地低声着什么，试图想控制住那个伙计。

       不一会儿伙计挣不过他，脸贴在门上就动弹不得了，不过伙计视乎发现男子并没有敌意，于是就慢慢冷静了下来。这时门外的男子才缓缓松开手，频频向他使眼神儿，示意让他往自己的怀里看。小伙计还没等回过神儿，接下来便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神秘男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的衣襟，将里面的东西显露在淡淡的月光之下。

       小伙计一瞅，一个赤身裸体的幼婴正蜷缩在男子的衣襟之中，小脑瓜紧贴住男子的胸膛正酣然入睡，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格外白皙娇嫩，憷憷可人，模样自然是万般可爱。

---

       济寿堂内，刚刚那个戴眼镜的小伙计给这名神秘男子递过一杯开水，男子尴尬地接过水杯并点头示意感谢，紧接着他的眼神便在这堂内四处地打量起来。

       戴眼镜的伙计名叫史大林，文革前曾在城里做过翻译员，赶上了文革便因上山下乡插队到我祖父家里做了个药堂伙计，一开始也是和那些知青一样什么也不会，奈我祖父性子好，一点一滴手把手的教，后来就从一个跑堂的伙计成了一个学徒，期间习得我祖父不少本领，拜了余小宝为师后就在村儿里娶了个媳妇儿，就算在村里扎根儿了。此后小伙子想潜心继续跟着我祖父学，于是就再没有打算回城里的想法，为余家硬是把济寿堂撑到现在。

       堂厅之内一个枯瘦的老者正端坐在那名男子的对面，此人正是余小宝，余小宝当时已过半百，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照比以前略显不同的是鼻子上多了一副眼镜。

       史大林把手里的信递给了余小宝，等余小宝看完已是老泪纵横了。没人知道当时信里写的是什么，但事后听我祖父回忆，信里内容多是我父亲余国熤留给他的遗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也没有回去找他老人家，觉得自己很不孝之类的话，并没有过多提起这些年余国熤到底在外面活的怎么样，也没说自己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在信的结尾处，余国熤的信中留下了这样一段话：“家父岁末年迈，不应过度操劳，当年之事已成定果，吾很好，国熤”。

       事实上，这里就有旁人不知情的一件事儿曾经发生在余小宝的身上，只不过这余小宝虽知情一二，但也是不完全知道其中缘由，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夜有所思，自是心里留了个疙瘩。余小宝明白：此生有时终须有，毕生无时是莫强求。想到这儿自然也就不去多想这里面的事了。只不过经国熤这么一提，余小宝隐隐约约似乎又像想起来些什么，既然自己的儿子都这么说了，想必这些该不去考虑的事情就扔掉吧，想着想着人就这么突然平静了下来……

       莫大的屋子里三个人各有所思，那个神秘男子见两人都不做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扣在桌子上慢慢推了出去。

       史大林扶着眼镜便拿起照片一看，眉宇之间就弱弱地露出一副迟疑的表情，仔细又看了看那个神秘男子后将手中的照片当即转交给了余小宝。

       可怜的余小宝举起照片这么一看，一双眯成缝儿的湿眼是抖得睁开，一幅惊讶的表情让在场的另外两人略显吃惊，这照片之中模模糊糊地就显示着么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30面前被抓走的那个余铁山……

       看到这儿余小宝就更是满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的早已是翻江倒海，那滋味儿就好比自己的心刚刚从谷底提到嗓子眼儿，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大海，眼看就要被淹死了却又有人给你掷过来一个救生圈，即便你怎么扑腾就是够不着它的感觉。

       照片上写着“余国山”三个字，虽说余铁山改了名字，但这模样是一眼就能够被余小宝认出来的。30年来，余小宝在梦里已经不止无数次的梦见过眼前照片里的这个人，就算把他碾碎了磨成渣子，余小宝也忘不了余铁山的那副模样。

       眼下余小宝便张口就问那个男子：“这照片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男子一直傻瞅着余小宝和史大林，被余小宝这么一问，整个人就有点懵了，一个劲儿地看史大林。

       这史大林也没明白过来他这是啥意思？寻思这人难道没听懂？于是就又问了一遍。

       那个男子一听两个人又都问他一样的问题，这回就有点坐不住了。

        “什么”？（朝鲜语）

       顿时眼前的余小宝和史大林才恍然大悟，这他娘的原来是个高丽棒子。

       史大林以前在城里做过翻译啊，听见这人说的竟是朝鲜族语也是又欣喜又是好奇，忙着就替余小宝问：“你从哪儿来，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啊”（朝鲜语）

       那个男的这回听明白了，放下手里的水杯又说：“我是朝鲜人，照片里的人我认识他”。

       史大林听完便给余小宝翻译了出来，余小宝两眼放光紧跟追问：“那他现在在哪？”史大林将原话翻译后圆方复述给那个朝鲜人。

       只见那个男子双眼之中流露出一丝平静之情，瞅着他们便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余小宝和史大林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余小宝的眼神里是死一片地灰暗，自顾自的在那嘀咕：“人……没了？”，说完便哽咽地笑了起来……

       此时的史大林还想继续追问，可刚要张口，就听里屋内踱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作者  常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