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d world。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劝你多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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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能事事强大,而在弱小之处又会被趁人之危,那就保护好自己。这种告诫无可厚非。理想社会固然存在于人类的想象,但疮痍本就可见地居于现实之中,在这一代人的有限记忆里,大概是补一处漏一处,而人民群众的心理现实又是:我想你们是肯定不会补的。一边说“你们从来不把重点放在完善公共管理环境和执法力度上”,一边说“因事废言,事后总会风平浪静,你们也肯定不会完善公共管理环境和执法力度的”。舆论自成一体的逻辑最终说服自己:体制有罪,而且始终有罪,体制不会有改正的觉悟,我们受体制的折磨,下一次,还可以怨体制。

从三八节到柳岩被拉下水到酒店女生遇袭,“性别革命”是与攻伐体制方向吻合的另一个重要立足点。在无所谓争鸣的惊人一致的评头论足中,受害者变成了受害者们,施暴人变成了施暴人们,女人们对类似“多喝热水”的提醒弱小者自救的讯息表示不再领情,并将热水反泼给男性。倘若事件中心的主角是男性,那它便是普通事件,而若是女性,那便成为了关乎性别凌辱的持续发酵型事件,人们大谈特谈性别刻板印象、谈女性受家暴、谈拐卖妇女、谈女性生育痛苦、谈男“扰”是因为女“骚”的强奸犯逻辑,谈得太过忘我,以致于只记得自己是女人。

性别刻板印象需要反对,而且应当有针对性地明确反对,而不是靠借题发挥的方式反复强调,断然将群体与自己绑架得难舍难分;女性受家暴、被拐卖,必须着眼于当下的社会事实,而不是刻意以旧社会陋俗以偏概全,尤其还抹掉了相当比例的在伪家暴中权益受到侵犯的男子;关于女性生育,部分女权主义者认为这是权利,部分女权主义者认为这是义务,若视之为男权社会强加的义务,那大可以不履行,并非多么冒天下之大不韪,时过境迁,丁克家庭比比皆是;至于“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扰”,它的重点在于怪罪哪一方,两者半斤八两而已,公众场合的尺度需要把握,“扰”固然可鄙,而公然反人欲却未必是更高尚的道德。

柳岩被拖下水,人们从各种角度分析“心理意愿”和“受害事实”之间的辩证关系,最后得出意愿会采取受辱与迎合的应变机制,不可取,需要以受害事实为依据。这体现出看客们终于有了难得的换位思考。但是,引发这一切的大前提是,柳岩是女生,小前提是,柳岩是个性感的女生。才有了如今这般对女性的体恤和对男性粗鄙兽欲的鞭挞。然而升华至此,事情早已不是男女拉锯战这么简单,而是群体对个人意愿的忽视、个人对群体意见的盲从,换之男孩子之间的阿鲁巴游戏,柳岩不愿被闹,难道被数人举起拿下体撞树的男孩子就心甘情愿么?柳岩因穿了纱裙下水便有了走光的危险,但多少人知道阿鲁巴却是满清十大酷刑中被遗忘的一种极刑?纵观一系列事件,它们的本质便是群体或强者意识的发挥,但若仅仅止步于针对女性的性别歧视,那遭受霸凌的男性面对的则是被湮灭的更大不公。

女性愈发不自以为“他者”,这体现了一种开明的趋势,而男女互为他者,却消解了部分互相理解的可能,而在女权声音甚嚣尘上的今天,在诸多舆论营造出的氛围中,男性往往更倾向于被树为典型,被进行质问与拷打。一种僵化的二元对立式思维在无限蔓延,似乎一切都可以归罪于性别的对立,当人们将目光过分凝固在男性对女性的欺压上,牵涉到的强者对弱者的凌辱、群体对个人的捆绑等陷阱便显得无足轻重。以女权主义者为首,女人其实并不想要男权社会里为男性所据的那些地位和势力,但她们以为自己想要——此时,她们才真正成为其一贯陶醉于其中的、男权社会的被害者。

中国的女权主义可谓步了西方十八世纪女权运动的后尘。西方女权主义发展到后来,与前女性主义不同的是,后女性主义在并不奢望与男性平权的同时,强调了女性的特殊性。“男女差异是根本也是绝对,是无法跨过的鸿沟。”后女性主义有一个从承认男女平等但又根本不同,到在不同的前提下认为谈论男女平等无意义的演进过程,它不是反对女性解放,而是认为女性解放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谁解放谁?怎样解放?你的解放为什么也是我的?解放后的图景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必须放弃并反对男性和女性拥有广泛而一致的原则基础假定。而这一基础正是人类社会得以运行的底座。沃斯通克拉夫特为女性夺取教育权是为了让她们具备跟男性一样的理性,而后女性主义者桑德拉·哈丁则将理性认定为男权暴政的压迫工具,只因前者很难厘清上千年来男性是如何利用理性来解释并加深对女性的歧视和偏见的。推翻理性,这就从根本上否认了人类文明,至少西方文明。

女性主义现象学家露西·伊里加雷反对将人类在任何层面上归于一种类型的平等观,性别问题应始于并归于差异,再无其他。观点同样适用于LGBT等其他性别族群,差异不意味着被赋予标签,而是从标签中解除的体谅与尊重;差异更不意味着群体差异可以完全代表个人,个人永远在集体的考虑之前,“认识你自己”远远重于“想想你的性别”。

平权本是一场自我麻痹的幻觉,幻觉下人们玩的是施暴者与受害者的角色扮演游戏。于是世上只有两种人,男或女。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而当一个人垂望这一整个世界的鸡犬不宁时,不知是否会有灵感袭来,他既不叫做“男”,也不叫做“女”,而有他自己的名字,不附加愚昧、贫穷与弱小的色彩。于是他收悉了隶属于独独一个自我的灵魂上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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