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小記

※氣候篇

復活節假期的北京之行，為期一周，經歷霧霾和四季。

去之前就有朋友告訴我，你們趕巧碰上霧霾天，要是再一颳風柳絮漫天那會更加難受。人是習慣的奴隸，好像大家已經習慣會有霧霾一樣。帝都的朋友喜歡曬各種藍，尤其是有重要會議和活動時藍的簡直不像話，讓我們誤以為控制和治理霧霾很容易，其實不是。在重度污染的環境裡我們待了三天，說不出的難受，喉嚨和鼻腔總像有異物，眼前一片灰蒙蒙，心情也隨之凝重，讓人切實體會到環境的惡劣和生命的脆弱。

緊接著天氣突變，前兩天還穿著單衣遊故宮、爬長城，頃刻迎來雨夾雪的寒流，讓人措手不及。北京的司機說，在他的記憶裡北京好像幾年前有過三月飄雪，但四月份下雪實屬罕見，說這是倒春寒。而在我看來，這不是倒春寒，是到冬天。

我們一家典型的南方人即時拜倒在北方的雨雪中。沒有帶秋褲和羽絨服，把能穿的全都裹上了，勉強能抗衡北方的寒冷，但完全不能抵禦北方的寒風，那風吹得頭皮發麻，刮在臉上像是能硬硬生生的能刻出細紋來。

忽然想起馬頔的「南方南」，你在南方的艷陽裡，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外賣篇

預定酒店時就已想好不吃酒店的早餐，只叫外賣，一來省銀子，二來方便又美味。外賣早餐幾乎不帶重樣的，煎餅、油條、豆漿、涼皮、豆腐腦、油潑麵、重慶小麵，感覺肚子越來越圓滾，便便越來越不易。

享受著外賣的便利，看著每天使用過的餐盒和塑料袋，愧意開始蔓延，這真的太不環保。

我不能決定工廠不冒煙，也不能決定汽車不上路，但我可以減少外賣數量，或者點餐時註明無需提供一次性餐具，出行自帶隨行杯。現在的環境污染遠比新聞和圖片中看到的更恐怖，那些被我們扔掉的，總有一天會還給我們……

※出行篇

不知道其他四口之家如何，反正我們家出門總是比較艱難。每個人早餐時間不一樣，吃的東西不一樣，快慢不一樣，文進後武出時間不一樣，而且各個都打著放假的旗幟散漫的拖延著。全家最早出門是10:20，那天是為了趕10:55去天津的高鐵，一般都是中午12點出門，每天的有效外出時間最多六小時。

霧霾天裡只能選擇室內活動，男孩子也好打發，室內滑雪、擊劍、遊戲室、舞台劇、博物館，都適合放電。夫人把孩子們滑雪視頻發給正在見客戶的夫君看，回復說：“回香港咱倆兒也得報個班吧，不然今年滑雪會摔得很慘，在雪場摔殘的都是爹媽。”

臨走的前一天，天氣轉好，帝都的天空又是熟悉的氣勢磅礴，深邃高遠。

這次去帝都，發現很多不一樣。進天安門廣場需要實名制了；以前長長的秀水街變成了一棟百貨大樓，裡面的男男女女說著特有的北京英語招攬著外國客人；三里屯不再有京味，倒是有點港式了；烤鴨店除了「叫個鴨子」，還有「大董」和「長安一號」。

夫君晚上回到家放下東西又出去開會了，細想一天裡倆人有質量的交流不過十余分鐘。隔壁傳來孩子們均勻的呼吸聲，夜深了，人想得多，焦慮的也多。人生不一定越走越好，但可以越來越自由，如有神明，請保佑我愛著的人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