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相处愉快,我度日如年

1

那天和闺蜜一起找老朋友A吃饭,但他还有工作在忙,不能马上下班。

休息茶座那边已经有人坐了,老朋友A介绍说那是他的初中同学S,今天恰好路过这里来看他,要不你们一起聊会儿,他马上就好。

我们一落座,S的话匣子就自来熟地打开了,一脸用力过猛地笑容,开场白也有点过冷:“哎呀呀,这边美女都好高呀,看你们俩也是好高,要不我们站起来比比个儿吧?!”

我和闺蜜连连摇头:“不了不了,还是你高的。”

他哪里听进去了,自己一个猛子窜起来,大声地介绍:“你看咯,我才1米67不到……”

周围人有朝这边瞅的,闺蜜赶紧安抚:“看上去挺高的,坐下喝点东西吧,站着怪累的。”

我也岔开话题,不想在什么身高问题上纠缠下去了:“你是今天路过这里,工作也在附近哈。”

S这才慢慢坐下,故意卖着关子:“问得好,你们猜猜,我是做什么的?”

不熟的人之间,就别猜猜猜了。

又不是室友中午大汗淋漓地跑过来,叫我猜她中午吃什么了,因为相熟所以自然能接得上话:“是不是跑去吃咱们昨天说的那家米线了?隔壁校区可不近,走着去的?”可到了头一回见面的生人这里,基本的信任都没建立时,坦诚而友好的交流,就比自诩幽默的抖机灵要给人有好感得多。

长久的沉默尴尬之后,闺蜜随口说了个职业解围,S咧开嘴巴:“猜错了!想不出来吧?再猜猜看。”

“猜不出来。”我遗憾地笑笑。

那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相处愉快,我度日如年_第1张图片

此后的半小时里,S依次介绍自己的职业特征、工作流程和工薪水平,并详细着重讲述了自己在大学时就已经实习赚钱的经历。末了,还问了我和闺蜜的工作薪资,我们赶紧回答:“赚的钱刚够生活而已。”

他听后扼腕痛惜地规劝我们不能如此,我们值得更好的工作,应该再努把力……

就在我感觉已经差不多听到了极限的时候,老朋友A终于忙完回来了。我和闺蜜赶紧撤,说在楼下餐厅等你吧。

过一会儿,A来餐厅找我们,第一句就是好笑地问我们,是不是耳朵受苦了。

闺蜜扮了个哭丧的鬼脸。

A说:“刚刚S看上去可是神清气爽的,说好久没有这么愉快的聊天了,感觉和你们比同事们都聊得来!”

我和闺蜜听后大惊,那只是他以为!

他感觉愉快聊得来,只是建立在对方的礼貌微笑和持续忍让之上。换句话说,这愉快的氛围是靠对方,而不是自己维持的。今天是我和闺蜜微笑待之,他觉得愉快,明天他若还是这样套路聊天,换一个说话耿直的家伙可能就中途打断他了,那他就愉快不了。

自己快乐,就以为对方也必有同样的感觉,并下定义这段关系很成功,是人们常犯的误解。说什么同理心、换位思考,先别把自己的快乐太当回事儿再说。

其实爱情中,又何尝不是?你以为还是热恋得难舍难分,对方其实已经觉得度日如年。

2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在KTV里,男生B深情又投入地唱着他最爱的五月天。他的嗓音很好,甚至有些接近原声,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一曲唱罢,朋友叫好,他居高临下环视全场,满足地点上下一首。

但他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女朋友G就不是真正的快乐。

G是我室友,大学军训时击鼓传花到她时,大家起哄唱歌,她几乎急得要哭起来。反正作为室友,我保证她连洗澡时都不会哼歌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当然很不喜欢去KTV。无奈的是,她交的男朋友B却是个麦霸,而且他能想到的最有意思的活动就是去KTV唱歌——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觉得很有意思。

虽然陷在沙发座里,只听不唱,也是一种参与,但如此一两次还好,要是频率高起来,一呆坐就是四个小时,反复听同样的歌嚎,真是天籁之音也无聊起来了。

最讽刺的就是,男生B唱到这句“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时,感情饱满而丰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G提出分手的时候,B完全懵了:“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的吗?为什么分手啊!”

很开心?那只是你自己很开心罢了。

那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相处愉快,我度日如年_第2张图片

还记得朋友们相约郊游的那天,终于不是KTV了,G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背着单反下楼去。B对外形没怎么上心,依旧是大裤衩加人字拖,却在看到G脖子上挂着单反时兴趣高昂起来:“你还玩这个呢?赶紧给我拍几张帅照。”

然后就是在宿舍楼下垃圾桶边上的一通剪刀手。

G抱怨说:“还得留着电池和内存,去景色好的地方拍呢。”

B又搂脖一个哥们儿说:“给我和林哥拍两张合影。”

那次,我因为社团活动没有去,等她们回宿舍了,就嚷嚷要看照片解馋。结果存储卡插入电脑,一张张照片看过去,我有点不高兴:“你自己的照片怎么就这么少啊……”相反,是B的剪刀手,在任何漂亮的风景照角落里都能亮相,哪怕本人都没有出镜,一条胳膊也要伸进来打破画面的平衡。

他不是不喜欢G,事实上,他会记得生日节日纪念日,帮女朋友打饭打水,在楼下等女朋友一起上课……旁人眼中,也是个模范男友了。

可最后G还是想分手了,有人劝说B对你挺好的呀,G只是一笑而过。人不会快乐到忘我,只会忘了对方。

3

如果两人已经开始相处了,喜好不同也可以商量,但不可以忽视——无论有意还是无心。

就像B是麦霸,如果他曾注意到女朋友在KTV里挺不自在,也不必说干脆放弃自己的喜好,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坦诚地讲出来:“我发现你不太喜欢唱歌,而喜欢拍风景。那以后我陪你去拍摄一次,你陪我去唱歌一次,这样可以吗?”就算女朋友不同意,两个人也可以继续商量讨论。

都是成年人,这点有什么做不到的?

工作以后,有的是双方利益冲突,需要讨价还价的时候。逃避或大意的人,都会出局。如果你粗心到,压根没注意到这算盘打得只有自己赚钱,对方听响,那你此刻快乐也必长久不了。

大部分人生活都已够辛苦了,你当他们活下来,是为了陪你玩呢?

说到这里,我想翻起以前的日记,里面有一段关于暗恋的心声,就以此作结吧:

那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相处愉快,我度日如年_第3张图片

小时候,听一句“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我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现在却越来越懂得,单方面贪恋对方带给自己的开心,只是粉饰完好的自私。

真正的爱,是在乎,在乎对方和自己在一起时快乐不快乐——如果答案是否,再不吐不快也不能说,再难舍难分也要放手。

不是说“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吗?那就少做那些感动自己、娱乐他人的表演。

我只想,安静地听说,甚至假若有幸,能亲眼看到:我爱的人,他幸福快乐。

这才是最最要紧。

而我在何时何地又恋过谁,都不重要,也无需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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