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你盗了我的梦

人都说,但凡是关乎于自己的重大事件,不论是好是坏,总会在各种情况下得到或多或少的提示。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很想扇自己两巴掌:苹果,你出事的那天,其实我也的确得到过某种提示。

你还记得吧?那次我们一起看的那个著名的电影《盗梦空间》,你超级喜欢,你说如果我们现实中也能这样做就好啦。然后我就跟你说我说我能。你就笑,说你少骗我了你这家伙就喜欢开脑洞骗人。

我说你等着,今天晚上我就教你怎么验梦。那天晚上我告诉你什么是清明梦什么是出体以及梦里的规则——运气好差你不仅没有成功验梦,甚至连梦也没做你还被鬼压床了。

对不起苹果,可是我现在想起你那晚半夜被吓得跳起来又哭又闹的样子还是能笑出声来,真的是可爱极了。后来我就抱着你问你怎么了,你说你被鬼压床了。

从那以后你再也没有怕过鬼压床,因为那是跳过验梦直接出体的捷径——后来你还问,说能不能像网游那样“打联机”啊,很遗憾,目前来说我们人类的脑电波还没法直接沟通。然后好几次我都被你瞪着入睡,你说你在尝试感受我的脑电波。苹果,我好后悔,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多看你几眼,我总以为,那样短暂而美好的日子会永远没有尽头,天真地以为你真的可以在每次我睁开眼的时候都在我的怀里——现在,我却几乎连你的样子都想不起来。

苹果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的感应到了我的脑电波,反正我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这算是最前沿的学科吗?反正没有权威的论文,每个人都可以随便开脑洞。所以有时候我就会想,苹果,是不是你早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把我记忆里的你的脸都模糊了呢?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我还紧紧地抓着回忆不放?我总是能在每个梦里“醒来”然后证明给自己我是在做梦,然后跳脱梦的剧情,然后出体然后飞去找你。

苹果我好想你。

苹果我想见到你。

我就回到那个学校就回到那个食堂可是等我进去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唯独你的座位是空着的。我可以幻想出任何人的样子却唯独不能在梦里塑造一个你——苹果,为什么你连一个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唯独梦到你,便是你出事的前一天。

苹果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啊,我说。那时我们刚从离家不远的那个中式快餐店里出来。哪里不对啦?是不是你吃得太饱了撑的。你在前边走着,你总是喜欢走在前边,你说这让你有一种被别人追随的感觉。我就问你说万一你一回头发现都是坏人怎么办。你说不怕,——忽然发现直到这里,我都还没有写到你对我的称呼。苹果,如果是你,你想在这里叫我什么呢?你有段时间叫我小刚,那就叫小刚吧!——有小刚在。我就笑,就说你傻,万一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后来我们回家,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那是很少我有梦的时候还没有验梦的梦——它太真实——其实应该说是它的内容让我根本无暇顾及其它。那个梦里有你。

是的苹果,那是我们认识以来我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你——也是唯一的一次。你浑身是血,无力地躺在我的怀里,四周一片黑暗,你艰难地呼吸,你努力地想要说着什么可我就是听不清,我看着你的眼泪混着血水在流淌却又丝毫无能为力。——事实上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可是我真的真的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梦里你究竟呢喃的是什么。

社会心理学里有个理论,说人总会在结果出现之后过分夸大之前的判断——就好像“你看我就说吧?你看我就知道”——可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你让我怎么能说服自己说苹果你的离去就真的只是意外?

是我的自大,是我太骄傲才略过了这么重要的提示,但凡我稍稍注意一点,跟你提上一句,被你挂在嘴边鄙视一星期,又如何?现在你走了,我却连梦到你都不能。

记得那个弗洛伊德老大爷曾经说过的,一般来说,身边的人离去,我们并不会立即就梦到他们——总是会在相隔一段时间之后,在我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他们之后,才会开始梦到这些人。可是苹果,我至今也没有梦到你,是我还没有忘记你,还是我的梦早就被你盗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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