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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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阵子，跟一个朋友聊天，聊到爷爷奶奶家老房子的点点滴滴，细细想来都是有关小时候的回忆了。这么一聊，就怀念起那会年少无知的自己，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好像凭借着一身干劲，就可以跟自己的小伙伴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真当自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了。殊不知，自己可能只是个又蠢又调皮的捣蛋鬼，一不小心就做了傻事。

      具体的时间，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大概是学龄前的时候，那是一个我把灯笼念成“灯用”的年纪。一到休息天就爱往爷爷奶奶王家路21号的老房子跑，可惜那片老房子现已荡然无存，如今我们路桥人常去逛吃逛吃的中盛，就是坐落在那块回忆的土地上。

      老房子只有两层楼，一楼只是开了一扇普通的木门和方方正正的玻璃木窗，那会还没有流行防盗窗，朴素的门面让我想到了紫阳街的老房子，当然和古色古香是怎么也沾不上边。如果有点眼力劲，还会留意到窗户上边探出来的小烟囱，就像监控探头似得注视着门外的时间，偶尔叹几口气，也好让外人知道里面正赶制着美味佳肴。门外正对着的是个砖头砌成的小市场，大家称之“鸭子行”，每逢农历三，八日，一大片的鸭农便汇集于此，为几筐鸭蛋讨价还价，我不时也会凑过去，像领导莅临检查，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却一下子被鸭蛋里夹杂着鸭场的臭味给扫了兴。

      不过比起鸭蛋，最喜欢的还是跟隔壁的小伙伴一起嬉戏，他的名字倒是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大家都叫他小鹏。既然是男孩子们的玩耍，那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呢？用泥土和砖块筑成了供自行车上下台阶的斜坡；大过年的把小雷公点燃后放在饮料瓶里玩爆破；把搜集的干树叶堆垛在一起点燃像是祭祀；踢足球一不小心把球踢到化粪池里……非要说点什么“别具匠心”、“独树一帜”的事情，应该是关于梧桐树上毛毛虫的故事吧！     

      老房子的最西边是一条小路，路边有一口很大的缸，每到夏天总是攒满了雨水，好了，道具是准备好了，就差有小朋友掉进去上演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了。缸的旁边挺立着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反正我一个人是环抱不过来，更何况那会体格瘦小，这梧桐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愈发高大威猛了。正如此，一到雨水充沛的夏季也总是枝繁叶茂，为行人遮出一片清凉，傍晚清风拂过，枝条摇曳发出“簌簌”响声，就像听到国歌会肃然起敬一样，这样的声响能让多么浮躁的心也能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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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回放假，闲来无事，我就带着小鹏于老房子附近溜达，有意寻些趣事消磨时光。经过梧桐树的时候，便发现树干上爬满了不计其数的黄色毛毛虫，可以想象一下神奇宝贝中的绿毛虫，大概就是那般模样，但是在这边，我们管它叫“毛刺赖”。一时间，我灵机一动：“小鹏，我们来帮大树除虫吧！”说时迟那时快，我便带头行动，一条条毛毛虫被我用手指从树干上撕扯下来，小鹏虽是初来乍到，但在我的指导下也成了捉虫小能手。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意识到自己手上已经拿不了那么多的毛毛虫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有裤兜这个东西：“该你上场表演了！”，不由分说便把将其通通装入口袋，小鹏也是学人样烂肚肠。最后我一定是满载而归的，当然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也是我，可怜了小鹏，跟着我没做得什么好事，坏事倒是做尽了，我应该就是小时候家长口中带坏其他小朋友的人，又如何呢？这才是童年的滋味。现在想想真的是后背能出一身冷汗，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到底去哪儿了？     

      再后来，百年难遇的大暴雨突袭，老房子由于地势低洼，被水没了二三十公分高。就像夏天常见的台风天一样，作为大人们，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蔬菜被淹，物价上涨，出行也尤其不便。而作为孩童的我们早把这些顾虑抛到九霄云外，单单因为这样不用上学就已经开心坏了。更何况，看到家里人把家里的电器搬到高处，生怕淹坏了线路；尝试自己站在楼梯台阶上对着水面刷牙，发现牙膏沫落入水中就立马消失；穿着拖鞋在水里走来走去，仿佛是在溪水里纳凉……一切没有见过的事物都成了我们的关注点，敲击着我们的心脏，也难以掩饰双眸里的好奇。那般的快乐蹭蹭蹭地在我们心中绽开成绚烂的烟花，直到水面慢慢下降，地面干燥，我们才静下心来仔细回忆起这有趣的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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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们是再也见不到那幢老房子了，只剩年少无知的自己曾经拥有的那段生活经历。而且非常遗憾，拆迁之前没有好好的在门口坐坐，摸一下门口的矮石墩，拍几张老房子的照片，现在也全是在我的回忆里了。那几年的时光，好像也丰富了我如今的生活情趣呢，不是么？

                                        2018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