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遇见灯火

文/竹影飘摇

晚归,遇见灯火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2017年11月20日    星期一    晴

车行桥上,前后左右是璀璨的灯火。

以小凌河为界,城区赫然分出了新与老,河以南为新城区,河以北为老城区。新城区的建设步伐很大,横跨小凌河的桥,几年之间由一座变成了四座。

我们每日过的桥位于小凌河西部,从西数第二座。天光好时坐在大巴车上,远远可见相邻两坐桥上车影如龙穿梭。一入冬季,下班后连夕阳都不见,从星月隐约的市郊到城区,车行半小时,城区内已是华灯初上。

本市的亮化工程做得好,特别是这几座桥。桥长几百米,桥栏杆从上到下装满彩灯,彩灯层次分明,颜色各异。车在桥上,周围是氤氲的光,朦朦胧胧。灯光远瞧更美,晚上喜欢遥遥地看两侧的桥。

哪里看得出是两座桥,分明是两条霓虹长廊悬在暗黑的水上,蓝的、紫的、黄的光次第闪烁。鲜艳的颜色本就夺目,还有电之光呢,更加的通透。灯光虽亮却不是很耀眼,可能是因为距离远,或者灯壁厚。这灯的作用不只照明,更重要的是供人欣赏,人的眼球舒服了,心才舒服,才能认同这美。

这灯光之美,我却描述不出,如同面对彩虹,我只能张大嘴巴惊叹它的壮观和绚烂,到哪里寻找赞美彩虹的词语呢?因为这灯光,夜幕愈发深沉安静,河水暗暗涌动的波纹粗壮,波纹与灯光一起,撑起夜幕这张网。

桥头两侧是高层住宅。市政部门为了亮化真是下了功夫,住宅临街的外墙上每隔四层就安装一排彩灯,贴着墙体。高楼林立,那灯光也便耸然,桥上的光与我在同一平面,桥头两侧的光需要仰视才能看得全。忆起郭沫若先生的《天上的街市》,“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可这里的天空已被街灯霸占,哪里还见星星的影。

想到那些被彩灯环绕的住户,若是灯光彻夜,他们要拉严厚重的窗帘,才能进入真正的黑夜。

车下了桥进入老城区,车流密集,人流涌动,车速明显见慢。除了照明的路灯,装饰的街灯仍是醒目,或是大红灯笼连在一起,远看像一串串糖葫芦分立在街路两边,或是巨型的中国结悬在半空。总之都是喜庆的格调,极具民族特色。

老城区的高楼也不少,但已没有了外墙安装彩灯的待遇,可见的只有各住户室内透出的灯光,白色或者黄色。楼很高,有灯光的地方看得见那是窗口。有的高楼上开灯的住户少,那窗口仿佛悬在空中的楼阁,孤单得很,周围漆黑一片,并不见楼房的结构,它们倒真的成为天上的街市了。

我极喜欢夜幕笼罩下房间里透出的光。对于房间外的人,那光是家的方向,是心的港湾,是疲乏的歇息地,是温暖,是力量。对于房间内的人,那光可以驱散恐惧的阴霾,舒缓紧张的情怀,让爱换成美食香茶呈上来……

对于那房子里的光,我总是有无尽的遐想,想象那光里的人,想象那光里无尽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想起女儿读高中那几年,每晚要坐近一个小时公交车接她放学。当时已近午夜,从家的光明陷入车的昏暗,为孩子,心里自然是暖的。车上多是商场里下晚班的员工,有人疲惫不语,有人还保持着职场拼搏的兴奋。

经过城区的一条主要街道,那里的灯光亮如白昼,我时常对自己存在的时空有些恍惚。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世界的热闹与哪个具体的人有关系呢?这热闹只属于世界自己,某一个人今天存在着,明天消失了,这热闹不会损耗半分,这世界不会眨一下眼睛。

如今我已很少有那种恍惚,认识并接近真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它只会为我们平添生活的勇气。

下班时间城区里总是堵车,大巴车个子高,车子不动时,眼前多是小轿车亮起的红色尾灯,我们叫它们红屁股,红屁股越多回家的路越漫长。

坐上车就把自己交给车,这一路有七彩霓虹相伴,有远方一扇窗里的灯光期盼,我享受此刻的安详,享受此刻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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