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度边界的思索者

《当我谈跑步时 我谈些什么》村上春树

最开始读村上的书是《挪威的森林》,完全沉浸其中,这是我喜欢的感觉,后来又找了他的《且听风吟》,其中的内容我已经没了印象。至于这本关于跑步的书,我怎么就看上了?这还源于豆瓣上的一个豆友,要不然我才不会这么快就读这本书,这段时间忙着看历史和小波的书呢。

总体说一下对这本书的感觉。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看它的名字好像是关于跑步的,的确跑步是这本书的主轴。但也不能说这仅仅是一本跑步的书,其中散发着村上对生活的感悟和对人生的思索,我也可以说这是一本关于村上内心的书。

翻过几十页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看好这本书,即使它广受欢迎。因为我发现这就是村上在跑步的时候的一些瞎想,而且想的水平也就一般那样。再往后读,我发现我错了,这不是一个平庸的跑步者,这是一个喜欢挑战生命的人。他让我肃然起敬。

虽然有过失败,但这种失败这不是每个人可以拥有的,人只有在接近自己限度的地方才容易失败,那些探索自然奥秘的人经常失败,那些改革社会的人经常失败,而有些人从不失败,因为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限度之内。他让我知道了一个人在近乎极限状态下的心理,有这种极限经历的人可能有很多,但能将其思索记下来写成书公之于众的少。每天十公里,多次参加马拉松,还跑过100公里的超级马拉松,多次参加铁人三项,一位职业小说家,能做到这些,我不得不佩服。

我是非常羡慕村上的,因为他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并把这种生活过得绚丽多彩。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奔往全世界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跑步,正如他在文中所说,他们并不知道,打东北方从不间断地吹来的信风,让夏威夷变得何等凉爽;他们也不知道,在鳄梨树那风凉的树下安闲地读书,兴之所至便去南太平洋的海湾里游泳。我们决定,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起床,天色暗下来便尽早就寝。这就是我们想象的自然的生活,正经人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人感到何等幸福。这种任烟花空散岁月空流的心绪让人羡慕不已。要我说,这一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到老。当然这件事我既喜欢,又能靠其生活,这样才好。

我在书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有时在想,这世间喜欢独处的人多吗?(当然,独处和孤独有着天壤之别)。我就是一个喜爱独处的人,我可以看着书,看着周边的人,物,一天不和任何人说话,我可以吹着口琴,望着东湖,好久好久。只是,我并不感到孤独,当然我不是自闭,我可以清楚地说,因为我和朋友玩的时候也很开心。只是在独处的时候,我才感到自然的幸福。正如村上说的那样,说起来,我是那种独处的性情,表达的准确一点,是那种不太以独处为苦的性情。人无法独自生存下去,这本是理所当然,我确实脚踏实地学到的。但话说回来,人的本性不会发生极端的变化我,希望一人独处的念头始终不变,他存在于心中,所以每天跑一个小时,来属于自己沉默的时间。无论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工作领域,和别人交手竞争一决雌雄,不是我追求的活法。

读的过程中也有一些疑问,全书都没有提村上读书的事,难道他不读书吗?

遇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句子,我也摘录了下来,

此时,勤勉的松鼠为了过冬的粮食四下奔忙累得连神色都变了。写的真好,真正好的细节就应该像这种,看着文字脑子里就净是生动的画面。

关于跑步,从中也认识到了一些东西。如,痛楚难以避免,而磨难可以选择。挺有道理,做什么事没有痛苦呢?但是你想不想经历并度过这些痛苦,这是你可以选择的,随之而来的就是两条路,一条限度之内安心的看着时间流淌,一条是和自己的限度做斗争,看看限度之外自己的样子。我更愿意去看看限度外自己是什么模样。

还有一些摘录,

学校就是这样一种地方:我们在学校里学到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学不到”这个真理。

啤酒诚然好喝,却远不像我在奔跑时热切向往的那般美妙。失去理智的人怀抱的美好幻想,在现实世界中根本是子虚乌有。

可是跑完四十二公里后的感受,与最初那次相比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现在依然如故,每次跑完马拉松,我大体都会经历相同的心路。

但同为长跑者,每日在路上相逢,彼此间似乎有心心相通之处。哪怕水平上有天壤之别,有些东西却只有长跑者自己明白。

然而,这样的自在随着年纪渐长,逐渐失去天然的优势和鲜活。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超过一定年龄后,就不能轻易拿到了。诚然,人格的成熟也许会弥补才华的衰减,就好比速球派投手在某个时间改弦更张,转而该投以变化球为主头脑投球。这种弥补当然是有限的,从中还能感受到丧失优势后那淡淡的悲哀。

怀着“不能长命百岁不打紧,至少想在有生之年过的完美。”这种心情跑步的人,只恐多得多。同样是十年,与其稀里糊涂的活,目标明确,生气勃勃地当然令人满意。

已经无人敲桌子,无人扔杯子了。

我陷入了类似自动驾驶的状态。这么继续跑下去,只怕过了一百公里,我还能跑。听上去颇有些怪异:跑到最后,不仅是肉体的痛苦,甚至连自己到底是谁,此刻在干什么之类,都已脑海中消失殆尽了。这理当是十分可笑的心情,可是我连这份可笑都无法感受到了。在这里,跑步几乎达到了形而上学的领域。仿佛先有了行为,然后福袋性地才有了我的存在。我跑。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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