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座,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父亲最近不甚开心,因为他在地铁上被人让座了。他虽年过半百,但日常锻炼得当,整个人还是神采奕奕,自信绝非老年之相。因此,我父亲摆摆手,拒绝了让座。

        饭桌上聊到此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越想越觉得父亲的应对很高明很合理,因为暗含博弈论的道理,你看年轻人让座,父亲不想坐,于是拒绝,这属于博弈论当中的纳什均衡啊。纳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在一策略组合中,所有的参与者面临这样一种情况,当其他人不改变策略时,他此时的策略是最好的。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启发点,导致我以后让座都会用简单博弈论的方式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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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论

        在让座这件事中,一共存在两个参与者(博弈者),主要为让座人与被让座人。

        以上述为案例,那个年轻人在没有分析对手的情况下,擅自作出单方面的行动,属于标准的非合作博弈,这种情况下,年轻人的道德心得到满足,却忽视了对手的利益,因为我爸不想接受让座,在他看来给他让座属于侮辱。

        在博弈论的合作中,最为简单也最能使双方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为合作博弈,这需要参与的双方至诚相待,比如我看到有老人进地铁,我站起来问他“我想让座给你,你要坐吗?”老人欣然接受,随后双方各自展开让座的行为动作,我的道德心得到满足,老人也利益最大化。

        然而这种最优选项在实际操作中却难上加难,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会进入到不完全信息博弈阶段,你并不能从语言中明确对方对于座位的需求程度,有些人往往口是心非,你做出了让座的举动,对方摆摆手来一句“年轻人也很辛苦”,这种客套往往会影响决策人的判断。又比如说我爸这种倔强的人,假设他当天不舒服,并且的确需要一个座位,别人问他“我想让座给你,你要坐吗”,我爸必回答“不坐”。

        没办法,在中国大多数的语境里,语言往往不能体现真实含义,而英语系的字句则是字意单一,言简意骇,除非俗语极少出现双重含义。比如一句“我问候你母亲”,翻成英文是I want say hi to your mother,两者意义大相庭径,不过反过来说,正是因为中华语系的独特性,所以中国是最早开创博弈论的国家(孙子兵法),而在字意明晰的英语系国家,直到1928年才由冯·诺依曼证明了博弈论的基本原理。语言影响逻辑,从语言角度再往下想,交流畅通思想透明的三体星人大概永远也创造不出博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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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诺依曼

        说回让座,在语言沟通无效的情况下,只能通过行为动作的试探来得知对方的真实意图,博弈论中称为动态博弈,我想象如下:

        我坐在座位上,门开,一个老年人进来,我立马站起来装作看站牌,并用眼角余光观察对手(以此隐藏自己的让座意图,蒙蔽对手,引诱其展现真实意图)。

        老人如果对座位视而不见,我则判定其对座位需求不高,于是博弈取消,我重新坐会座位。

        老人如果眼冒精光并向我的座位冲过来,我也重新坐回座位,因为社会上不乏许多老人明明身体很好,不需要座位,只是出于习惯看到座位就想抢,这种情况我当然不会让,朕的东西,朕不给,你不能抢。


朕不给,你不能抢

         只有用余光观察对方的身体情况,眼神的温柔度,行走的速度,头发的稀少程度等重要参考,我才会决定是否顺势让座。(凭我脱发的程度,到我40岁的时候,我一上地铁会站起来一排)

        总之,让个座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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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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