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杨森的死讯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怀着对那个未知凶手的恐惧和满脑子的疑惑，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不断发颤的身体，看着车窗外苍白的景物不断从我眼前飞快地流逝。
2016年7月26日16时36分，当小张把我和小陈安全地送回到鸣海市刑侦队之后，我和他简单地道了声谢就飞快地赶往华警官的办公室。
走进了华警官的办公室里，和我所设想的完全不同的是，杨森的意外死亡并没有给华警官带来任何焦虑的情绪，恰恰相反，那时候的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超然的自信。
“你回来了。”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华警官一边小口地喝着热茶一边对我说。
“是的，白英的坟墓我已经让……”
“哦，你可以先自白然后再跟我汇报案件的调查进展。”打断了我想要说的话，华警官抬起头来温和地笑着对我说。
“自白，你这是什么话？！”看到了隐藏在华警官笑容里的不怀好意，我忍不住质问他说。
“要是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可以换个词和你说，自首吧，方凛，现在的话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在我的面前稳当地站了起来，华警官一步步慢慢地逼近我说。
“自首，你针对的是我故意毁坏尸体罪的未遂情形吗？”看着朝我步步逼来的华警官，我迅速地理清了思路问他。
“不是，我说的是你涉嫌杀害杨森的罪行。”走到距离我只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华警官冷冷地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看着他那双仿佛可以直穿人心的双眸，我想要开口为自己辩白，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无法发出声音。
“怎么了，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的不在场证明？”仿佛要让周围的气氛完全凝固一般，华警官说出了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哼，不在场证明，如果这样可以消除掉我的嫌疑，我倒是很乐意让小陈来给我证明。”我看着华警官咄咄逼人的神情，笑着对他说。
“是吗，法医那边给出杨森的死亡时间是7月25号晚上11点到第二天的凌晨1点，你确定在这个时间段里小陈能够证明你一直待在他的旁边？”华警官问我。
“我不能确定，毕竟昨晚我们聊天聊到11点50分左右，我就自己睡着了，至于小陈有没有睡着，能不能感知到我一直睡在他的旁边，恐怕你要亲自去问他才能得到答案了。”我看着华警官的眼睛对他说。
“11点50分吗……”听到了我的话，华警官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是的，我睡着之前习惯性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当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的11点52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直接和小陈确认。”我说。
“不用你提醒，事后我会和他做进一步确认的；不过我刚才考虑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你要如何安排，才能在一小时八分的时间里，从崖宜镇赶回鸣海市，并出现在杨森居住的景天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将其杀害的。”华警官把自己刚才思考着的问题告诉了我。
“除非有人给我安排了直升机，否则我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实现这么长距离的移动。”我说。
“就我目前考虑到的方法，你确实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么长的距离的移动，不过，却有一种方法，可以在你不需要实现空间转移的前提下，达到杀害杨森的目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华警官的眼中突然亮起了鹰隼般锐利的光芒。
“是么，不过在你告诉我这种方法之前，我首先想要了解的——是你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什么线索，才能让你如此肯定地认为我就是那个杀害了杨森的犯罪嫌疑人。”我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华警官眼中的目光，问他。
“你觉得我发现了什么，才能让我如此肯定远在300公里外的你，是杀害杨森的真凶？”华警官反问我说。
“我的头发、指纹、皮肤碎屑，或者说是……我的血液？”我问。
“都不是，我在现场除了发现杨森的尸体和行李，以及酒店的配备物品外，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发现了。”华警官说。
“什么也没发现……那你是怎么断定我是杀害杨森的真凶的？！”我问。
“正是因为我无法找到除了上述那些东西之外的其他东西，我才能够肯定，你，就是那个杀害杨森的凶手！”突然伸出手用手指指住了我，华警官开口说出了令我匪夷所思的话。
“是么，我想我很难理解你刚才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盯着华警官的眼睛，表示费解地说。
“哈哈，不得不说，在装糊涂方面，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想请你仔细地回忆一下，杨森昨天离开刑警队的时候，从我们这里取走了什么东西。”华警官说。
“你说的该不会是杨婕茹的尸体吧，难道说她的尸体不翼而飞了，而且在她的尸体消失的地方，出现了能够将我扯入其中的线索。”我问。
“够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继续闲聊了，要是你不打算珍惜我给你的自首的机会，我可以把这一切明白无误地告诉你，让你知道，你是怎样成为我眼中杀害杨森的凶手的。”华警官眼中的目光仿若一把利剑刺向了我，说。
“好，你说，我听，我的确很想知道，远在三百公里外的我，是怎样成为杀害杨森的凶手的。”在华警官犹如利剑般的目光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胆怯，我微微地弯了弯嘴角，笑着对他说。
“很好，不过所幸的是，你并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负隅顽抗的嫌疑人；你还记得昨天我让小陈给你带话，告诉你杨森想要调取你个人信息的事情吗，当时在取得你的同意后，我让小陈复印了你的个人信息，之后小陈也确实把信息交到了杨森手中。不过，今天我们搜查杨森的房间时，翻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能找到我们交给他的那些复印件。”华警官用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对我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