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自然
三毛的散文集《雨季不再来》写的是她青少年时期的故事,就如她自己所说,当三毛还是二毛的时候。
少年时期的二毛与现实环境格格不入,孤僻、敏感、封闭,内心痛苦、迷茫,又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想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二毛同时又是个善良、真挚、性格刚烈、爱读书、善思考的孩子,她不愿被逼迫被强压,喜欢的是自我选择,再苦再累心甘情愿。
二毛经受不住漫画书和糖果纸的诱惑,偷偷拿了母亲五块钱,心里翻腾的如同发烧生病了一样,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二毛当学校驻兵大个子炊兵的小老师,当他们之间的友谊,被老师不好的猜测强行掐断时,幼小的二毛无力抗争,只是弱弱地声辩“不是我,不是我……”。
与男孩子共演匪兵甲和匪兵乙,尽管从来没有说过话,共同排练的经历却让她对他有了一份不同于别人的感受和默契。
在那个懵懂的年纪,一帮女孩子和喜欢的男孩子约会去看电影,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敢要求坐在一起。感情纯净的就如同天池蓝色的湖水,读着都觉得美好。
无意中邂逅的一幅画,让这个孩子内心澎湃出一片汪洋大海,每一天都跑去欣赏,静静地和那副画对视交流,不愿意分离。
当数学老师在二毛的眼睛上涂上黑眼圈,并让她从走廊穿过接受游行时,这个自尊要强的孩子精神崩溃了,不仅不愿意再去学校,甚至于自行切断了和外界的交联。
二毛被沉重的学校教育和粗暴的教育方式逼成了问题小孩,其实只不过是个问题很多的特别小孩,小脑瓜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获得答案。
当严重自闭的二毛遇到美术老师顾福生时,老师的温柔、尊重、顺其自然的渗透、独具眼光的发现,让她慢慢地打开了窗户,敞开了心胸,终于从自卑的心魔中走了出来。二毛视老师为她的恩人,一辈子敬重有加。
二毛在很小的时候,就很享受一个人与书为伴的时光,她是先看漫画书后认字的。她逃学去安静的墓地看书,只因为没有人打扰。她休学在家时,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将压岁钱和零花钱都给了书店。
在西班牙,在法国,在德国,在美国,二毛都是一个刻苦勤奋、努力上进的好青年,忍受着内心的孤独和寂寞,一直坚持着前行,按照自己的选择如饥似渴地学习。对艺术的热爱,让她不断地往美术馆跑,细细地揣摩大师们的作品。
其实二毛是个善于思考,独立意识强烈的人,即使是在她年幼的时候。这才是一个人最为难得的特点。
当她受到老师的侮辱之后,一再地问自己,我到底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喜爱的东西?我在这儿到底是在忍耐什么?看着校门,心里叹着:“这个地方,不是我的,走吧!”
二毛初到西班牙,遵循父母的教导,凡事忍让、谦和,吃亏就是占便宜。她发现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便宜的人,是人人的宝贝,也是人人眼里的傻瓜。二毛发现,有教养的人,在没有相同教养的社会里,反而得不到尊重。
她认为,国民外交固然重要,但是在建交之前,绝不可国民跌跤。那样除了受人欺负之外,建立的邦交也是没有尊严的。所谓没有原则地跟人和平共处,就是懦弱。
个人是这样,公司是这样,国家也是这样。
当二毛在英国换机场转机飞西班牙,被英国移民局拘留一天,以有偷渡入英的意图判决驱逐出境,并给出四条理由。如果二毛签字同意,就可以转机飞往西班牙。
二毛辩护道:“第一,不承认我的国籍,我也不承认你的大英帝国。第二,我没有申请入境,是你们没有设旅客过境室,因此不用胡乱拒绝。第三,我没有偷渡的打算,英国我并不喜欢居住。第四,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目的地,如果你改写为给予转机西班牙,我签字,否则,我回拘留所去吃晚饭。”
她的申辩打动了英国移民官,欢迎她有了签证再来英国,并被送往要去的机场登机。
好勇敢的二毛,我为她的机智拍手称快。只有当你不放弃自己时,才能赢得对手的尊重。
问题小孩二毛的内心世界,看得人心酸,不禁让人反思,再遇类似的情况,还会那么轻易地下结论吗?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教育又改善了多少?
在西风里经受风吹雨淋的二毛,又让人肃然起敬,真正的炎黄子孙是有骨气的,是勇敢的,是自尊自强自爱的。
越过阴霾,迎来阳光,雨季不再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