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童年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读张继楼的一组《童年的水墨画》,成功勾起了我对童年时光的诸多美好回忆,就像果树上熟透的果子,含甜吐香,用手一碰,纷纷落下……

            那些年,老鼠背过的锅

        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人们,童年的记忆里一定少不了老鼠这种生物,它们就像每家每户固定的家庭成员,谁家凡是能入口的东西总少不了它们的那份,不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单单是他们爱偷吃以及无处不在的属性还真帮了我不少忙,为我背了无数次黑锅。

        犹记得,物质贫乏的日子里,花生可是我最馋的吃食。自家地里的话生产量并不高,除了留作日常待客的菜肴,母亲每年还得预留出一化肥袋子的皮果,这可是来年的种子,金贵得很。

        为防我们姐妹偷吃,母亲会把袋口扎得结结实实,竖起爬梯,架到房梁上去。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每天下午放学回家,照例我是要先点起柴炉,烧水做饭的,大人们都在地理披星戴月地忙碌,不到太阳完全掉进山后,暮色尽收,是不会回家的,这给了我和妹妹充足的作案时间。作案工具嘛,爬梯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竹制的,对于上小学的我们俩也是重若千斤,不是还有高杌子和竹竿吗?将竹竿稍部削尖,爬上高杌子,妹妹在下面象征性地扶住杌子腿,我就拿起竹竿,钻木取火一般紧贴着房梁在化肥袋子上慢慢磨出一个小洞,只要花生能从里面挤出来,可不敢太用力,不然会把袋子整个捅下来,或者因为袋子瓤了,口子豁得太大,偷吃准会变成作死,母亲也准会治我们败家子的大罪,柴灰焖果儿吃不上,红焖肉倒是有的。就这样,隔三差五,小心翼翼,每回只吃一两颗,安抚安抚馋虫就知足了。等到母亲眼看袋子的一头越来越往下坠,从房梁上取下检查时,并不疑有他,直骂那些老鼠能耐得很,没有祸祸不到的东西,躲在门外听着母亲的碎碎念,我和妹妹总捂着嘴偷笑。

                      踩水草

        童年的主旋律除了吃,就是玩儿。老家依山傍水,那山,那河,都是我们的乐园。最喜夏天,最喜小河,狗刨儿,捉鱼,摸螃蟹,我们都是行家里手,也太过司空见惯,我要说的是踩水草。午后的小河,水光云影,摇荡绿波,纤长的水草顺流偃伏,宛如随手扔在河里的丝绸,平摊在清澈的水面上。放学了,挽起裤脚,用柳条系起凉鞋,连同书包挂在脖子上,光脚踩着软软的水草,痒痒的,凉凉的,蒸了一天的暑气瞬间跑得无影无踪。阳光透过岸上树叶的间隙,把摇曳不定的亮斑撒在水面上,又映在水草上,,有那么一刹那让我联想起课本上学过的“地毯”一词,而且是带花纹的。心里认定这就是了,那股子舒爽劲儿,就像自己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姐,越是这样想,就越发深一脚浅一脚,轻轻地踩上去,用脚掌细细地摩挲,生怕行差踏错,白白糟蹋了这满河底的绿地毯。够幸运的话,眼尖的我们还能在浅水处捡到几枚鸭蛋,也可能是鹅蛋。那时,我们都会引发一阵声讨,有的学着大人的腔调责备谁家的鸭鹅不过日子;有的皱起眉头,顺势学电视剧中的公安推理一番,还想给人家送回去;有的笑呵呵地调侃谁家的鸭鹅窝儿修得肯定没有水草舒服,才会让他们一个没憋住,把蛋落在这里了。管他呢,自己回家受表扬是真,说不准大人们一高兴,手一松,又有一顿好吃好喝啦!这种好运气带来的自豪感,能让我们一连高兴好几天呢!

        回首童年,树树着绿,山山落晖,打谷场上曾经数星星的孩子,心头依旧涌动着说不出的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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