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7日晚,“时光铸古剑,携手共华年”2018古剑奇谭品牌之夜在上海浦东新区1862时尚艺术中心举行。
谈古剑奇谭,或者说谈国产仙侠单机游戏,张毅君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名字。
他的笔名“工长君”更广为人知。
从仙剑奇侠传到古剑奇谭,再到九霄奔云传,这个因为曾经连续十几天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只吃一顿饭而获得雅号“工长君”的游戏制作人,一直在用做游戏逐梦仙侠世界,从未放弃。
上海软星与仙剑奇侠传——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起“仙剑”,初代《仙剑奇侠传》不知道是多少人的RPG游戏启蒙之作。
张毅君在开启创业道路前,曾担任软星科技(上海)有限公司(下文简称“上软”)的副总经理和项目监制,主持过《仙剑奇侠传三》、《仙剑奇侠传三外传·问情篇》和《仙剑奇侠传四》的开发工作。
他是一个由衷地爱着仙侠文化的人,有些像出自他手的《仙剑奇侠传四》的最终BOSS,那个惊才绝艳欲与天争的玄霄。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是玄霄的狂言妄语。
在这三部仙剑奇侠传系列作品的背后,张毅君像玄霄一样,一次又一次,用尽全力,与天相争。
当年张毅君和他带领的上软正在开发《仙剑奇侠传三》时,大宇将仓促完成的《仙剑奇侠传二》推向市场。
结果《仙剑二》销量额惨淡无比,只为仙剑系列带回来无数的玩家抱怨与媒体恶评。
这让孕育中的《仙剑三》背负了太多压力和期望。
如果《仙剑三》也失败,不仅会毁掉仙剑系列多年来积累的口碑,当时刚刚成立的上软也岌岌可危。
结果,《仙剑三》正式发售后总销售额达到6000多万元人民币,限量版一度被炒到12000元人民币一套。
《仙剑三》是奇迹,是国产游戏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从此,上软的上级公司,一直质疑张毅君能力经验和大陆游戏研发水平的台湾大宇,将《仙剑奇侠传》的独立开发权交给了上软。
就像阴影总是伴随着阳光,《仙剑三》的成功只是让上软在国内游戏市场闯出了自己的名声,却没有给上软带来多少切实的利益。
受大宇肘掣,上软只拿到了《仙剑三》总销售额的十分之一。
研发人员需要支付报酬,仙剑需要开发新作,上软需要发展,方方面面的需求使得这笔钱捉襟见肘。
为了维持上软正常经营,张毅君不得不削减项目奖金,导致《仙剑三》大批研发人员心怀不满选择离职。
为了筹集《仙剑四》研发资金,张毅君率领团队开发了成本较低的《仙剑三外传:问情篇》。
可随着《问情篇》完成,又有一批老员工难以忍受工作强度和收入待遇不成正比而离开上软。其中甚至包括《仙剑三》主力策划王世颖。
张毅君心痛无比,却清楚自己无力挽留。
就连他自己都自嘲“上软又小又穷”。
昔日并肩战友所剩无几,他也想到过一走了之,却又放不下对《仙剑》的痴恋,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就这样,张毅君苦苦支撑着上软,挨到了《仙剑四》项目的开始,
他决心再奋力拼搏一次。
然而,当时的单机游戏市场开始日益萎缩,上级公司大宇不断削减旗下各单机游戏的研发预算,将重心转为研发网络游戏。
上软孤立无援地开始了《仙剑四》的研发工作。
资金最紧张的时候,上软甚至买不起办公用品,全靠张毅君自掏腰包补贴。
为了节约营销经费,张毅君带着正常游戏公司里只管坐在电脑前面敲代码画原画的研发团队骨干四处出席宣传活动。
张毅君甚至从牙缝中挤出资金来支持仙剑迷们的网站、活动、聚会、纪念品等自发设计组织的相关活动。
2007年8月,《仙剑四》在北京举行首发仪式,现场玩家为抢购游戏排出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
有玩家反复表示愿意出资捐助上海软星支持仙剑系列的研发。
有玩家特地乘飞机赶来的参加活动,在得到张毅君的祝福后激动得当场嚎啕大哭。
在上海仙剑四豪华版首发现场,更有无数的玩家通宵等候十几个小时只为购得一套有全体研发人员签名的游戏。
可是,上软即使再创佳绩,处境与《仙剑三》发售时相比,依然毫无改变。
在《仙剑四》里有一处隐藏地图,开发人员会化身为一个个小妖怪,向玩家诉说心中的理想和委屈。
大批玩家通关游戏后百感交集:《仙剑四》的故事其实就是上软自己的故事。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是仙剑奇侠传四里玄霄的狂言妄语。
在恶劣的国内单机游戏市场环境下,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张毅君要将投注在“仙剑”上的梦想与执着践行到底的狂言妄语。
最后,他带着一身侠者意气,在将《仙剑》品牌推到巅峰时与共同奋斗的战友离开大宇,只留下一册辉煌战绩。
破而后立,本身就是一种独具意义的决断。
上海烛龙与古剑奇谭——虽有遗憾,不曾后悔
张毅君曾在《仙剑奇侠传四》的前言中写到:“百年之后,仙剑本身并不重要,赚的多少也不重要,付出多少也不重要,因为一切终将归于尘土……重要的是游戏乃人性所驱,不懂得经营、把握、和坚持,便是等着被他国文化洗脑。年轻一代将不负汲取何为传统文化,岂不为国人悲哀?”
可见《仙剑》系列在张毅君心中不仅仅只是一部游戏,更是他期望的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
用一种新的方式将泱泱五千年中华文明印刻到每一位玩家心中,成为张毅君逐渐明晰的祈愿。
在这个祈愿的驱动下,2007年,张毅君从上海软星离职后创立了上海烛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下文简称“烛龙”)。
张毅君为烛龙制定了品牌战略:致力于独立自主研发民族游戏。
《古剑奇谭》系列成为烛龙最大最著名的招牌。
2010年7月,《古剑奇谭》系列初代作品《古剑奇谭:琴心剑魄今何在》发售。
2013年8月,烛龙再发系列新作《古剑奇谭2:永夜初晗凝碧天》。
两代作品销售共超过百万套。
2017年9月,两部《古剑奇谭》同时登录Steam平台,各自销量都超过同时登录Staem平台的《仙剑四》、《仙剑五》、《仙剑五前传》4—6倍。
曾经的“国产双剑”指的是《仙剑奇侠传》和《轩辕剑》。
现在的“国产双剑”只有《仙剑奇侠传》和《古剑奇谭》。
《古剑奇谭》是中国游戏人对RPG迈向次时代作品的一次努力、探索、尝试和进步。
烛龙通过两部完全自主研发的次世代游戏向玩家宣告:烛龙必承诺言,为了研发者和玩家共同的梦想、期盼与爱,不顾严酷的市场情况,决心破釜沉舟地寻找中文RPG突破的道路。
张毅君通过烛龙取得了创业道路上的巨大成功。
可是,他依然败了。
张毅君曾经表达过他对网络游戏和手机游戏的看法:“现在很多网游手游都只包了一层IP的皮,例如某些原著小说或电视剧里核心是宫斗,到游戏里就变成拼装备和打怪了。用户的感受完全不能得到满足,这种假皮式联动是一定会失败的。”
事实上,在游戏行业里没有谁真的能够不顾严酷的市场情况,破釜沉舟,一往无前。
做游戏的谁不明白单机只能赔本赚吆喝,网游才能赚钱发大财。
当然包括张毅君和他的烛龙。
一方面,研发人员需要支付报酬,《古剑奇谭》需要开发新作,烛龙需要发展。
此情此景,似曾相似。
另一方面,烛龙官方从未正式公布过《古剑奇谭》两部作品销售数据这一事情又在默默地诉说着某种难言之隐。
最终,2014年7月,由李易峰、杨幂主演的电视剧版《古剑奇谭》登录湖南卫视钻石独播剧场。
2014年8月,《古剑奇谭网络版》进行了黑盒测试。
《古剑奇谭》,烛龙最大最著名的招牌开始向泛娱乐IP转变,不再单纯只是一个单机仙侠游戏系列。
2014年9月,张毅君选择离开他亲手创立的上海烛龙。
虽有遗憾,不曾后悔。
这是《古剑奇谭:琴心剑魄今何在》主角百里屠苏的自我剖白。
即使一身侠者意气染上了些许不合时宜的落拓,张毅君依然走得干净利落。
上海喵球与九霄奔云传——追逐光明,直面黑暗,不负本心
张毅君有一个遗憾:总是错过完善一个世界的机会。
离开烛龙后,张毅君除了陪伴家人,又开始了新的创作。
和做游戏时不一样,这一次的创作没有任何商业压力,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非常自由。
这个二十多年来一直执着与仙侠题材的游戏制作人终于有了一偿遗憾的机会。
诞生在他的笔下依然是一个仙侠世界,却是一个拥有完整世界观的仙侠世界。
张毅君将其命名为《九霄》。
《九霄》初具雏形时,张毅君把稿子拿给他的朋友们看。
“你的小说很适合拍成电影。”
“这部小说改编成游戏也很合适。”
朋友们的反馈让张毅君萌生将《九霄》商业化的想法。
这时,凤凰网成立的全资子公司上海喵球信息技术有限公司递出了橄榄枝。
凤凰网计划为《九霄》投资7900万,支持《九霄》IP“泛娱乐”生态布局,并将从游戏团队建设、宣传推广、影视资源拓展等资源方面提供支持。
双方接触后,张毅君便决定放弃赋闲在家的生活,加入喵球开始一段新的创业旅程。
“故事内核一旦找准了受众,能引发大范围的共鸣,这才是市场稀缺的IP,也就是近年来娱乐圈常谈的‘头部IP’。”首次布局仙侠IP“书影游”全产业链,张毅君表示要做最深层次的联动,并且要将自己此前做游戏的经验和态度倾注到九霄系列的第一部作品《九霄奔云传》单机游戏、手机游戏与衍生品中,打造一款新的仙侠IP。
追逐光明,直面黑暗,不负本心。
此句来自《九霄》单机游戏氛围设计图。
执着梦想,却也服从现实;服从现实,但又不忘初心。
张毅君对待制作游戏、对待创业的想法一变再变,即在情理之中,又可唏嘘不已。
有人少年弟子江湖老,有人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痴迷仙侠,逐梦半生,张毅君便是那后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