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心依舊》 十五、求婚

席筱枫已经约好了，要去秦柯敏家里做客。这是她第一次去见秦柯敏的父母，她穿了一件新买的呢大衣，围一条桃红色的围巾，她还买了一些水果、补品等。这天下午，秦柯敏叫了一辆出租车来，接她去他家的。要说从小到大，席筱枫从未有过像样的过年感觉。第一次到男朋友家里去，而且是第一次面见秦柯敏的父母，席筱枫的心里不知有多少别扭。

这是她特有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叫过爸和妈的称呼。

秦柯敏的家住浦东六里附近。车过了隧道，很快就沿着浦东大道往六里方向驶去。在车上席筱枫问秦柯敏，她说，我称呼你父母什么好？秦柯敏想了想，说，我父母很好客、很随意的，你就说“你们好！”也可以，或者，就叫一声“爸、妈”也可以。席筱枫眨眨眼，心里仿佛试叫了一遍。她没有让秦柯敏看出自己的脆弱和感伤。车到了后，席筱枫就拎着礼品跟秦柯敏上了一幢六层楼高的楼里。

进了秦柯敏家的门，席筱枫看见，客厅里又两个人就恭候着了。秦柯敏的父母看上去都是做学问的人，席筱枫心里一松，一点没有陌生感和距离感。她跨进门时，就毕恭毕敬地从心里叫了两声：爸——妈——你们好！席筱枫没有想到自己能叫出来，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早已被自己的一种情绪淹没了。她的眼里涩涩的、酸酸的，好像涌出了泪水。她平生第一次有机会叫出这两个字来。这令她想起了自己生身的父亲和母亲，在她的记忆中，他们已经无法显现他们遥远的身影了。

说着，席筱枫把带来的礼品，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秦柯敏的父母谢谢她带礼品来。谢母拉着席筱枫的手，到一边的沙发上坐，叫秦柯敏陪着她坐。谢母还围着围裙，谢母谢父俩去忙厨房里事了。当客厅里只有席筱枫和秦柯敏两个人时，席筱枫才缓过神来，朝客厅里环视了一下。她第一次走进一户上海人家的家里，看上去秦柯敏的家是个平实、温馨的家庭。女孩子总是注意细节方面的。客厅里有精心设计的吊顶，地板是实木铺设的，茶几上的玲珑剔透的大口高身花瓶里插的是鲜花，贴墙的敞开式书架很别致，上面的书籍特别显示了一种淡定、稳重。最后，席筱枫的眼光落的书架摆饰中间的一帧照片，是秦柯敏和他父母一家三口的全家照。

晚上，吃了晚饭，秦柯敏带着席筱枫来到他的卧室看看。

席筱枫还没有看清秦柯敏的卧室是啥样的，只见秦柯敏突然半跪在沙发边，双手握着席筱枫的手，神情真挚地说道：我想今晚我向您求婚啦！如果你愿意，就嫁给我，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席筱枫吓了一跳，几乎把手都缩了回来，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啥事？她一直没有什么浪漫的情怀，她也没有急于嫁人的准备，多少年来她只是个形影相吊的清苦女孩，对于男人的突然求婚，她的反应是空白的、麻木的、陌生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秦柯敏什么。对秦柯敏的突然求婚席筱枫心里有丝丝的苦楚，马格那边事她还没有着落。她没法现在答应秦柯敏的求爱，幸好卧室里的灯光暗暗的，席筱枫没有让秦柯敏看出她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俩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席筱枫把脸埋在秦柯敏肩头里。他俩无语，胜似所语。席筱枫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她获得了女孩子最激动、最浪漫、最喜悦的时刻！她想都没想过秦柯敏会这样时刻，让她变得如此艳丽、娇娆。她觉得她不用急着回答，他已经听到了她的答复。秦柯敏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在他俩有点尴尬的时候，他岔开话题去。他说，你今天头发里有股香水味，我对香味特别敏感，是你的香气让我产生灵感的。

席筱枫静静地说，我待想想！我哪来的香味？

席筱枫是夜半时离开秦柯敏家的。秦柯敏送她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席筱枫执意要自己回去。她回到家里，油然感觉自己像出了一趟远门，出去的时候跟回来的时候的席筱枫已经是两个人！席筱枫很兴奋地瞧瞧她样板房的简单居室，好像陌生了起来。要是她答应秦柯敏的话，她会有一个更加宽敞、明亮、温馨的屋子住，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了，怎么会像做梦似的到来了。

作者 郑响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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