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四两-HR会跳槽吗？别问我
01
辅道的三岔路口旁，小歪，在等待一个时机。
有几辆电瓶车和单车，按着催促的喇叭声，从她身边驰过。偶尔，也会有搅拌车、挖土机或厢式货车，这类比较大型的车辆。仗着体型和吨位，在紧密的车流里，自在地开着，带起一股强劲气流，扭曲着小歪的五官。
提起挎包，盯着车流，小歪蓄势待发。
川流不息的车辆，终于缓缓地接踵堵在一块儿。小歪箭步窜过车流缝儿里，到达马路中间的绿化带。绿化带足有两米宽，矮小的灌木和高耸的杉柏，有序交错。过了绿化带，还有三车道。
前段时间，路上新添置了几个摄像头，专门逮横穿绿化带的人。为此，H市晚间新闻，甚至节选了几分钟的“精彩片段”。新闻里说 “屡教不改”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小歪。正常呢，沿辅道直线走，穿过人行道，再走到对点公车站台，会多花6分钟，会错过一班公车，会遇上早高峰。
她瞅准车辆，又是一个箭步冲过三车道，抵达公车站台。
02
“请问您为什么会对我们公司感兴趣呢？”
“咯，是他推荐我来的。”面前这个有些微胖的马尾女孩，一脸灿笑指着旁边瘦弱的眼镜男。眼镜男说，“哦，你们公司老板是我表哥”，又补充一句“亲表哥。”
“恩，请问您之前对我们公司做过了解吗？”
“哈哈，没有。”
“恩，请问您具体是要应聘什么岗位呢？”
“哈哈，从基层做起。”
“恩，请问您现在在哪工作呢？”
“哈哈，之前在杭州工作过段时间。”
“哦？从您的简历上来看，您学的专业是电子商务，杭州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不做了呢？”
“哈哈，不太好意思说。被人骗了，做了两个月摄助不给我钱。”
“哦？从您的简历上来看，2014年毕业后就做了这一份工作吗？”
“哈哈，那个写错了，14年上的大学，今年6月份才毕业。”
“恩……那好，有合适的岗位，我们会通知您。熟人介绍嘛，一定会优先考虑。”
“哈哈，谢谢。”一脸灿笑的马尾女孩起身，和瘦弱的眼镜男相继离开办公室。
“咚”，小歪转身将简历扔进垃圾桶。
03
小歪大学学的护理专业，现在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人事。像今早面试的这种场景，每周都要上演两三次。她越来越不能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
最近，同一批来公司的同事，接二连三跳槽了。不时，在聚餐群里，不痛不痒地说着想念，说新工作环境不好，人际关系不好，工资待遇不好。总之，最后一句话：早知道，还不如不换呢。
也不时，在朋友圈里，晒着新生活的幸福，新开始的美好。
刚毕业那会，找工作比找对象劲头还足，还认真。小歪对上铺的室友说，我只想找一家好公司，然后，与它相伴终生。室友笑到岔气，“你这哪是找工作?你这是嫁人吧。”小歪一脸认真地说，“不，我要嫁给事业。”
后来才知道，相伴终生，好难。
刚上班那会，学长学姐苦口婆心，“小歪，我告诉你，没有不画饼的老板，没有不忽悠的公司。别把它们太当回事，坚持做你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刚进行完新员工培训的小歪，一腔鸡血，“拉倒吧，我可不想学你们，上个班上的这么丧。”
后来才知道，不丧，好难。
工作几年后，遇到过野鸡公司，也遇到过野鸡领导，一腔鸡血早被抽空。小歪跳到现在这家公司，纯属意外。分配到人事，也纯属意外。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04
蔡康永说“长大是一个扫兴的过程”。嘉宾席上，寡言的陈可辛导演，无奈地点头微笑。小歪窝在沙发里，把最新一期《奇葩说》看完，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她把脑袋搁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天花板的裂缝又长了一截，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下班前，老板找小歪谈话了。还是老三样：市场低迷、行业现状、人才流动。小歪只点头，不说话。末了，老板说要给小歪一点股份。
小歪摊在沙发上，肚子开始咕噜叫。老板画的饼，浮现眼前，一圈又一圈，重叠在天花板的裂缝处。小歪觉得头有点晕，蜷着身子，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