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一条修炼了三百多年的蛇,青绿色的身体修长匀称,双眼乌黑明亮,牙齿洁白有力,我是一条英俊的男蛇。
我修炼的地方位于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之巅,那里只有常年绿色的树木和白色的雾气,透过雾气缝隙能看到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那里空气冷冽,灵气浓郁。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从我记事起我就在那里了,修炼只是我的一个本能。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一天天的变得耳聪目明起来,从最初只能听到附近野兽们的声音,到现在能听到离山几里外的人说话的声音,我只用了一百多年。不管是野兽还是人类,我都能听懂他们的话语,这对于我了解这个世界起了很大的作用。
现在我就听到几里外的一个集市上说话的声音。
“张老三,你家那口井也枯了吗,这可怎么办呀,水岗里煮饭的水都没有了,等着饿死吗!”
“是啊,也枯了,这都一个多月没下雨,井里哪儿来水哟!”
“你说我们去求王员外施舍点水,他会同意吗?”
“作梦吧你,王员外平时用的水也枯了,现在用的是他专门用来泡茶的从几十米地下引上来的水,听说那水呀,甘甜可口,喝下去沁人心脾,嘴里还回味着清香!”
“那么好?地下几十米的水就是不一样!”
“那是!听说那水呀含有灵气,喝了益气延年,喝上几十年说不定还可以成仙呢!”
“难怪,那王员外四十几岁了看起来还跟那二十几岁一样!”
“所以,别指望王员外能让我们喝他的神仙水,我们还是往山里面寻寻吧,说不定就找到水了!”
二
五十年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雷劫损伤了我的灵根,那几天我总觉得身体涨得厉害,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没有长辈的指点,我根本不知道修炼到一定阶段就会有雷劫这回事。那天,我跟往常一样躺在洞口的青石头上休息,头顶上突然雷声大作,闪电像箭一样射到我的身上。四周的雾也散开了,铺天盖地的金色闪电向我袭来,每一下都像刀割在身上一样疼,每一下都让我鲜血直流。
我不知道怎么了,只能提起灵气抵挡,可抵挡的结果是更加密集的闪电,我昏过去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闪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依然是白色的雾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了山洞,血迹在我的身后流得像小溪一样。从洞外到洞里,我足足爬了一天,进洞后我累得瘫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就这样,第一次雷劫我伤痕累累。这五十年来我努力修炼着,试图能修复当初雷劫带来的伤。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也只能修复肉体的伤痕,灵根的伤却怎么也养不好,每当集聚灵气修炼时,丹田处就会隐隐作痛,修为也再也没有增长过。
我听到王员外家有灵水时简直欣喜若狂,那灵水说不定就是修复灵根的绝世好药,我一定要取到!
虽然我从末与人打过交道,但因为经常听人类说的话,对人间的事也了解得七七八八,我决定趁晚上的时候去找灵水。天黑后我趴在洞外的石头上听几里外小镇上的动静,从开始的喧嚣到后来逐渐安静下来。我闭上眼,心神合一,只想着到几里外的王员外家。我的身体轻了起来,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悠悠地往王员外家飘去。
离小镇越来越近了,我已经闻到了灵水的味道,我随着这味道找到了王员外家。王员外家很安静,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屋子里隐隐传出微弱的光,灵水的味道就是从那间屋子传出的。
我来到了屋门口,入眼的是一间铺着白玉砖的屋子,屋子的一半被修成了储水的池子,池子也是白玉做的,里面装着半池灵水,能看到水面上浓得泛着蓝色的灵气。这灵水果然像那人说得那样好,凉丝丝的带着甜香味,像山间清晨的草木味道一样沁人心脾。
池子旁边是一个抽水的架子,架子上有一根细细地黄铜做的管子,灵水从管子里细细地流到池子里。靠墙有一个雕花的桌子,桌子上有一个仙鹤样的烛台,仙鹤的背上一支白色的蜡烛正点着。
我“嗖”的一声跳进了灵水里,灵水包围着我,我感觉身体像打开了无数个毛孔,灵气在争先恐后的往我身体里钻,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我连忙调动进入身体里的灵气往灵根输送,闭上眼心神能看到淡淡地蓝色灵气顺着经络逐渐到达灵根,包围着灵根,以一种极慢极慢的速度修复着。
就在我进入了忘我境界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小姑娘满脸惊恐的望着我,眼睛睁得溜圆,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像玉雕的一样,美得像下凡的仙女,看见她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看见她我就想到了天上的白月光。
好久,我才回过神来,我高兴地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却忘了我这样一张蛇脸笑起来会是多么的惊恐。
终于,她全身颤抖,惊叫一声跑了出去,我傻眼了。外面传来了人语声,我突然想到我该走了,再不走就有人来了。
回到山上,我躺在青石上,想着刚刚见到的姑娘,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我不知道人是怎么评判美与丑的,我只知道她在我眼里很美,很美。望着天上白玉一样的月亮,脑海里浮现着她美丽的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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