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头疼引发的事件

坐在车里的尹然注视着不断后退的街景，不知在想说么。尼克想劝说两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作罢。

“在想什么？看我这么积极的帮助你，是不是该给点甜头？”尼克的玩笑不好笑。至少尹然没笑。

她缓缓转过头看他。凌乱的白色自然卷其实挺有型的，玉石一般的瞳孔那么的清澈漂亮。虽说玩世不恭了一些，也不失一个高富帅的标准。

“尼克，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她静静的声线清冽，透彻。“我的婚姻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些理由。要说宠我，我老公比任何人都宠我，任由我做任何事情，从来不加以干涉。他脾气不好，即使我把他气个半死，用不了多久，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试问，没几个男人能做到。”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住进卢植家？”尼克平视前方，正经与她谈论。跟一个单身男人共处一室，说再多的理由，也没什么人信服。

“为什么？”她嘲弄的笑意噙在嘴角：“这个问题多明显。我缺钱。”

“你老公不赚钱？”有这么白痴的男人么？他却忘了，就现在而言，这种男人太多了。

“我没有伸手要钱花的习惯。”她似笑非笑靠向身后的椅背。

“我的神经衰弱有一部分来源于家族遗传，一部分源自自身年轻时无规律的生活，剩下一部分，便是结婚十年的折腾。”

他不知道照顾一个孩子需要牺牲到何种程度，更不清楚一个人带大一个孩子需要做到何种程度。孩子没长大以前，她从来没睡好过一个囫囵觉。每次睡不到十几分钟就会惊醒，然后去摸摸孩子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盖好。如果孩子生病，那她的日子完全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

焦急，紧张，担心……

然而，好不容易等孩子大了。她还需要照顾一个大孩子。大孩子睡觉不老实，冬天的深夜，她总是被冻醒的。久而久之，她的睡眠极浅，随便一个轻微的动静都会令她夜不能眠。常常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白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熬上一天两夜，睁着困顿的双眼，依旧睡不着。那种难受，那种难耐，她一忍，便是十年。

她常常会做很多梦。梦里梦外睁开双眼竟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究竟是睡着了做的梦，还是清醒着的胡思乱想。

如果说睡着了，为什么她能在孩子与老公一个轻微的声响便睁开双眼，难道梦里也能听见？如果说没睡着，她梦里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有书上说，作梦是灵魂出窍的表现。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想找个明白人问问，要那么结论的话，难道春梦也是灵魂出窍的一种表现？梦里跟人私会？扯淡！

数着分秒度过的夜晚，总是那么难捱。

她开始偶尔头疼的时候，史明苏还会担心的问问，叫她好好休息。后来头疼频繁，几乎扰得她食不能寝，夜不能眠。史明苏也只是问问，不会有紧张。

她太清楚史明苏的脾气，也太清楚他想的什么。他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所说的任何话。即便有所欺骗，他也清楚，那不过是她善意的欺瞒。因为她不想让他担心。

尼克不太懂这种深层次的爱情与婚姻。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谁结婚，更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人。像他这样因为俊美从小被人众星捧月走过来的人，不明白什么叫做责任与情感。

一番折腾，到卢植家已经夜幕初垂。

尹然打开门，意料之外卢植在家。见两人进来，沙发上的卢植稍显失神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转过去，放下手里的遥控淡淡地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尼克替尹然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是医生，由他来回答更具有权威性。“只是……”话锋一转，卢植的眸光变了三变。尼克继续：“张教授建议尹然休养。不能费神，不能用脑。尽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她的头疼不但会加剧频繁，而且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危言耸听！”卢植眼白一翻，撂下手里的遥控器不再去看尼克。走过楼梯时对尹然说：“晚上吃咖喱吧。”

“可以。”尹然取下围裙，听他的建议想想冰箱里的存货，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