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盒躁动不安的跳跳糖

 吧唧吧唧……孩童的世界里有着满满一口袋色彩斑斓的玻璃珠,圆圆滚滚。还有喜欢常吧咂在嘴里的跳跳糖,入口后遇到化学反应就开始蠢蠢欲动,摇头晃脑,刺激的感觉麻醉了舌尖,一直传到多年后穿着西服疲惫行走在灯影阑珊的街道那个刚入社会的青年心里……

初识知北游是涵的朋友圈里的那个活动转发,原谅我消息闭塞,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流星雨学长,也不知道知北游,单单凭着有过西藏徒步的经验,走上了这个户外之旅,同时也因为办过雁行大春游,对这帮人的活动带着看热闹的心情。所幸,这个“让你年轻有故事讲”的地方,倒也构成了你的回忆里的一帧。

徽杭古道是和珂一起去的,那是知北游南京的第一次策划出游,我想我也很幸运见证星雨他们的有些小毛小病然后成长健步如飞的过程。没有人想到妹子那么多,几乎每个人需要背着帐篷睡袋还有自己的杂七杂八然后负重前行,这可累坏了这些柔柔弱弱的妹子了。不过看到星宇后面一个65升大包,前面一个65升大包,手上还提着其他东西,人高马大的整个人就像一个被夹得紧紧的烤肠热狗,黝黑的脸上透着刚毅的军人气质,出发点的黄土地和他整个融为了一体,一点不像我的同龄人,目光中灼热的透露出一个坚持梦想的人对遇到的困难做出最大化的承担。那时候他和妹子还没分开,那个背着恐龙包的女孩,蓝色的恐龙尾巴随着走路的步伐左右摇晃,充满的生命力。拿着流星雨的吉他,还有多余的没人拿的睡袋等很多东西,她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帮所有缺乏经验的人打包,提多余的东西,不在乎远途的不该她多担的负担,颇有大冰的书里那个“流浪歌手的情人”的样子。这次出去,他们还是分开了,我想他们依然相爱,只是一个选择退学创业用人生赏教育制度一个耳光的人和一个有着中规中矩人生的人真的走到了岔路口吧,我从来不愿意用谁是谁非来评价,只希望他们两个我曾经都很佩服的人能真的邂逅幸福。

一路上我和珂争吵不断,因为各种细节,那时我们在磨合初期,也都幼稚得可笑,当然两个人也有点被架空,周围成为真空的状态,而我更多的是停下来细细看身边的每一个人。徽杭古道我们还得了一个“士力架夫妇”的称号,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两个饿货”的具体长相,依稀一个很帅,他之后被Sorry忽悠去了武汉知北游,记得他们邀请我们去武汉吃黄色殷桃,而分别后再也少有机会相逢,但我始终记得这么一段,这个人,偶尔朋友圈的一个赞就会把我的记忆抽离,送回到那个秋天里篝火燃烧的夜晚。我始终觉得那时候的棍儿比这次的吴越古道的漂亮,黑色长发柔的像水,酒窝美女的笑容一直持续了一路,我相信这次会见到她,就像我从未忘记过她。

我相信就像流星雨他们一样,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许物是人非,或许期许的相逢永远不会发生,而这段故事永远会像知北游寄给我的那张明信片一样,迎风的红旗精神抖擞,背面的“让你年轻有故事讲”会让时间不断溯回,无论你坐在钢筋水泥的写字楼,还是匆匆出差的飞机,还是头发白了牙齿掉了,那一些人,那一种户外精神就像跳跳糖会让你一个抖擞,笑着看看过去,噢,那是青春的脚印呢!

其实我是要说抱歉的,雁行的人太团结,永远扎堆在一起,让“国王与天使”的游戏困难指数急剧上升(把抽到的字条的人当做两天的国王,默默付出而不让他们察觉),无论如何,那些牵着国王走完泥泞的山路的天使,那些给你一个甜蜜的糖果温暖你的雨夜的天使,那些在婆娑的树影下木楼梯上偷偷耳语交换彼此的国王的天使,我想无论哪个时刻,心应该都是在扑通扑通跳的吧。

我记得探洞的时候,那个危险的狭窄的湿路,朋朋一直牵着我,温暖的手心让人安心,就像去年的春游我的压力最大化时校内的人帮不上什么忙,只有他招呼着给我出去看看电影散散心,这次的吴越古道我们似乎没有什么性别区分,大巴车的窗户旁两个小手拉拉手“以后无论是工作了成家了,我们永远的情谊不变,婷婷,朋朋”“不过话说你当哥还是我当姐?”引发的争论真的是逗了。就像小牛说的,婷姐和朋朋哥都没什么顾忌。是啊,我们都是大孩子了,该顾忌了,可是,雁行这神奇的两个字真的让我们顾忌不起来啊。我一直是很直白的人,我会很直白得告诉老师您今天好漂亮,我会直白得面对我的爱情、亲情和友情,我记得和珂在一起时自己的直白“好的”,我记得我曾经和Angel说过的友谊地久天长,我依然很主动的和朋朋说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有些话,年轻的时候羞于启齿,等到张开嘴时,已是人近中年,且远隔万重山水。我想十多年以后,想起这段知北游出去的日子,会觉得美好的跟假的似的吧。

这次旅途有两次我真的是没有那么热闹,整个人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娘(杰)一直在问我是不是病了。周六晚上我是真的病了,前面几天的缺觉和睡眠不足让我整个人的头快裂了,总有要死的幻觉。陪着他们杀人游戏,因为话太少而被杀,然后就是没有洗漱钻进被窝仿佛沉到最渴望的水底,听不见隔壁的杀人游戏的爆笑,听不到窗外的暴雨。第二天起床才像一个复苏了的婴儿,就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国度刚刚旅行回来,身心疲惫,想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索要一个拥抱。睁眼看到的是英子,当然她没给我一个拥抱,哈哈,开玩笑啦。

第二次沉默是在天池,我们的目的地,周遭的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我和他们拍完照之后就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了,仿佛周遭的都是路人,而我是过客,彼此没有什么联系。天池的沙渚有着好看的颜色,远处的水是淡水却也浪花阵阵。来之前的一段日子看了好几本书,每一本让我的思绪和价值观都在飘飞中沉淀,好像热水冲泡的碧螺春。蔡崇达问你,如果皮囊朽坏,我们还剩下什么?好吧,你告诉我,还有灵魂。可是,那脱去了皮囊的灵魂啊,他们在忙什么?下地狱或上天堂或在荒野上游荡?我读古人的记叙,总觉得,那些孤魂野鬼,他们所渴望的,不过是转世为人,再得一句皮囊。很绕的表达,却让我想哭泣,这浪花阵阵,冲走了多少砂石和生命,吴越曾也繁荣,那些金戈铁马的历史尘烟或许连野史都没有留下。大学到了一个城市,城市里的许多人都长得像蚂蚁,巨大的脑袋装着一个个庞大的梦想,用和这个梦想不匹配的瘦小身躯扛着,到处奔走在一个个尝试里。而我也不自觉中成为了其中一员。而我们终究什么也没法留下。这段思绪没想出结论,期间我的天使来给我送饼干让我拒绝了,棍儿给我拍特写,大娘和雅静担忧的目光在远处,而我听着《去大理》,看着远处在磊石块的铁铁和星雨,思绪已经到了水面中央。嘿,醒醒吧,这个多愁善感的敏感孩子。

晚上的聚餐,星雨给我们讲的经历一度让我们这个桌子很沉重。大家似乎很佩服他的勇气,却不以为然他的放弃。其实,我倒是很能理解,正如我深知我永远做不到这份放弃。二十岁的年纪,经历过抛弃985高校的光环,没有工作,啃过馒头,没有保护的人,只有傍身的好体质,责任心,能力还有歌喉,纯粹一个“浪人”般的面孔的人,是能够珍惜人生所有的美好的。星雨不好意思的说为什么和学弟学妹们讲故事时总觉得听上去像自己装逼,可事实是自己确实是那么想的。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人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都想告诉别人我没做错,我不后悔,我需要你的支持,无论是一个眼神还是一句话语。总觉得一个走在悬崖边上的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沦为末末,但我相信星雨会是前者因为他目光中的炽热比我们同龄人的迷茫和虚伪要可爱了太多。我相信能够沿着自己的兴趣放弃外物而去追求内心的人是幸福的,他的幸福感来自于每天面对的是自己的vision“把户外精神带到传统高校”而不是满黑板的数学证明题。而我们聆听他们的故事,倒没必要一个脑热就是学着退学做事情,毕竟其实口耳相传的传说和神话,传说和神话也未必就像听到的那样美好 ,并且你是否真的有那个支撑你放弃很多的ambition,该学到那种开拓者的户外精神就够了。这晚回学校的地铁上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白天在沙渚上觉得生命的意义很迷茫,此时却觉得有时候不害怕乘年轻,带有情怀的做一些放肆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需要太纠结的事情。

知北游,与其说是让你年轻有故事讲,不如说是一种对梦想的卑微的相信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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