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豆汁
豆汁是北京的特殊风味小吃,本身有股子酸溜溜的味儿,对它,就如同长沙火宫殿的炸臭豆腐,一般外地人轻易不敢沾口,可老北京人却都喜欢喝它,特别是寒冷的冬天里,配上碟儿细咸菜丝儿或八宝酱菜,两碗下肚儿,热汗淋漓,既治感冒又开胃,别有风味。
相传豆汁最早是辽国的民间食品,至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而豆汁入宫,始自清代的乾隆年间。据说慈禧在幼年时,家住北京的新街口,因家境贫寒就常以豆汁代替蔬菜,到后来更让豆汁成为了清宫御膳的一种饮料。解放前,专有以卖豆汁为生意的小摊贩,或挑担走街串巷,或在集市上摆摊,前沿儿围着块蓝布,上边有白布做的字号商标,叫卖时只吆喝:“汁儿,开锅!”不过,这种遗风已荡然无存,今天的年轻人是感受不到这种气氛了……
风味奶酪
在清人《都门杂咏》中有一首竹板词,绘声绘色地这样描述道:“闲向街头啖一瓯,琼浆满饮润枯喉。觉来下咽如滑脂,寒沁心脾爽似秋。”这段小诗将那凝霜冻玉般的奶酪,恰到好处地介绍了出来。作为北京风味小吃的奶酪,在历史上,原本属于蒙族的食品,即使后来奶酪进了北京,也只是仅限于元、明、清三朝的宫廷小吃,直到后来才流传到民间。
当年,在东安市场内有个“丰盛公”奶酪铺,店主姓何,满族正黄旗人。从几辈上论,这正宗的旗人一向是靠吃皇粮度日,可到了辛亥革命,像他这样的“铁杆老米树”不灵了。但何子照是个有心人,硬是靠自食其力在乡下村里办了个奶牛场,又向一位曾在清宫御膳房的大师傅讨教了制作奶酪的秘籍。于是,便在东安市场内租店开业,专售奶酪。那时候,大街上没有冷饮店,更没有冰淇淋、冰棍什么的,这样,奶酪在京城便是一枝独放。每到夏季,那些王府中的公子、小姐,清室的遗老遗少大多成了“丰盛公”的主顾。
讲到这里,也许会有人问,像那切糕、油条什么的,倒是天天见,隔三差五短不了吃,而这奶酪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要讲做奶酪,是得需花费点工夫。首先是把鲜牛奶煮开,晾凉,加入白糖,经过细箩过滤,再对入适量的江米酒,搅匀后盛在碗里,分层码进木桶后,桶底加火烘烤,名曰“烤酪”,等到凝固后撤火,再晾凉、冰镇。这样,奶酪便做成了。您看,吃奶酪吃的是不是工夫钱!
自东安市场有了“丰盛公”奶酪铺之后,北京城内便逐渐有了专制作奶酪的酪房,把奶酪批发给挑担走街串巷的小贩们。夏季的傍晚,在老北京的胡同中,常会听到卖奶酪的吆喝声:“哝哟唉,喝酪喂……”
炒疙瘩
入夜,当你随着人流走进那吆喝四起的小吃夜市时,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在这里,名目繁多的北京小吃目不暇接,沿着夜市有意留神察看,其制作方法大致可分为炸、烙、蒸、煮、冲、煎、烤、炒,而这里所说的炒,可不是指炒菜,小吃中不经营鲁川淮粤,要是想吃炒菜的话,那得上饭馆了,此处所说的“炒”指的是炒疙瘩。
要说,炒疙瘩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是一道名吃。相传在民国初年时,在和平门外的琉璃厂有家叫“广福馆”的家常饭铺,店主是个姓穆的老太太,与女儿相依为命,每日卖点面。据说,这炒疙瘩就是母女俩在无意中发明出来的。有一回和好了面没有卖完,于是穆家姑娘想了个主意,把面擀成了面剂儿,切成了一个个的小疙瘩,用开水煮熟捞出来后放在阴凉处,以防发酵。当天晚上,她们就用这煮熟的面疙瘩及切好的青菜、肉丝炒了炒作为晚饭,不料吃起来居然非常爽口,还有一股子咬劲儿,味道特别好。姑娘对母亲说:“干脆,明儿个咱们就卖这个,起名叫炒疙瘩吧。”就这样,一语定乾坤,无心插柳之事倒巧成名吃。打这儿以后,她们卖的炒疙瘩,在京城出了名,新老主顾接连不断而来。而这种吃法由于物美价廉,吃起来也确实有种特殊的味道,当时格外受欢迎。后来,许多社会名流也慕名前来,加入了吃炒疙瘩的队伍。由于出了名,有些好事者便将这穆家母女开的广福馆戏称为“穆家寨”,管穆家姑娘叫“穆桂英”。您瞧,听起来多有意思。
糖火烧
老北京人都知道通州有三宝:大顺斋的糖火烧、小楼的烧鲇鱼、万通的酱豆腐。烧鲇鱼现已不多见,万通的酱豆腐也早已销声匿迹,惟独大顺斋的糖火烧虽历经战乱,但依然是原料原味,吃在嘴里酥绵松软,香甜可口,不粘不腻。1960年印度总统尼赫鲁来华访问,点着名要吃大顺斋的糖火烧,临了还买走20多斤。这么大的中国,尼赫鲁竟会对这其貌不扬的糖火烧独此偏爱,足见这道小吃已经是名扬四海了。
相传远在明朝的崇祯年间,有个叫刘大顺的回民,从南京随粮船沿南北大运河来到了古镇通州,也就是今天北京城正东的通州。刘大顺见这通州镇水陆通达,商贾云集,是个落脚谋生的好去处,便在镇上开了个小店,取名叫“大顺斋”,专制作销售糖火烧。沿至到了清乾隆年间,大顺斋糖火烧就已经远近闻名了。为保持传统特色,大顺斋的糖火烧在选料制作上是相当讲究的,多少年来,制作的师傅们坚持面要用纯净的标准粉,油要用通州的小磨香油,桂花一定要用天津产的甜桂花,再如必不可缺的红糖和芝麻酱,也是专购一地,绝不含糊。这座百年老店之所以经久不衰,正在于它的货真价实,取信于民。
京门爆肚传统小吃
天一入秋,北京人就自然想起了涮羊肉,更有那雅致的、点着名要去吃爆肚儿。它虽为小吃,却能雅俗共赏,差不多人人都对它抱有好感,叫上盘肚仁儿、散丹(即百叶),再来一壶老酒,哥儿几个围桌而坐,山南海北地一通神聊,那吃得绝对是津津有味。
爆肚儿能自立门户,在北京的小吃中独当一面,那还得提80多年前东安市场开业那会儿。当年,有个姓王的在市场中第一个摆出了爆肚儿摊,这就是沿袭至今的爆肚儿王。那时候,往往天一擦亮,全家人就齐上阵,先是从朝阳门外的“汤锅”(指屠宰牛羊的地方)里买来新鲜的牛羊肚,然后拿到井台上去一遍遍地洗,尤其到了冬天,水凉刺骨,双手被冻得红肿红肿的。最后,还得步行五六里路把洗干净了的牛羊肚儿送到东安市场去应市。就这样,爆肚儿王在京城的名气与日俱增,回头客越来越多,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这家铺子就搬出了市场。这以后,便就有了朝内小街的西德顺及爆肚儿王。至今,老店依然是春风得意,顾客盈门。
说爆肚儿,那最后还得落实到吃爆肚儿上,而如何吃那也是比较讲究的,不光是在精选主料上,而是在刀口儿和火候上也都需要一定的手艺。你说是切片儿、切块儿还是切条儿、切丝儿,甚至在宽窄薄厚上,那常吃的主儿也是很在意的,更何况对吃爆肚儿的作料也很讲究,不光有店里事先配好了的,也有的顾客进了门,要求按自己的口味专门单独配制。据说,当年著名的京剧老生马连良先生就特别喜爱吃爆肚儿,但他喜欢的作料只是醋中调芝麻酱,其他一概免之,虽然简单,可老先生却是能独享其乐。
传统烧麦
历史上,在前门外大街曾有个极普通的小酒铺。要说,连个店名都没有,只因是沾了皇帝的光而一夜出了名。这就是中外宾客游人慕名前往的“都一处”,专营北京风味小吃烧麦。提到都一处的烧麦,必然要首先提“都一处”的由来。
在乾隆十七年腊月,转眼就到了除夕夜。过去,在北京一到这个时候,一般的人家没事是绝对不出门的。所以,各个店铺也都早早地关了张。黑夜中,只有李家酒店透出暗淡的光亮,依旧开张迎客做生意。这时,打店外进来了三个人,其中主人是个文人打扮,两个仆人手持纱灯,前后照着亮。他们被伙计热情地引上楼去吃酒。主人边饮酒吃菜,边问道:“这酒店叫什么名字?”伙计说:“店太小,还没有个名字。”这人看看周围的环境,很是感慨地说:“在这年关当头的时候,还没关店门的酒店,可着京都只有你们一处了吧?就叫‘都一处’吧!”谁想,没过几日,忽然有一天,宫中派了十几个太监,给李家酒店送来了一块写着“都一处”的虎头牌匾。直到这时众人方知,除夕夜原来是乾隆雪夜微服私行,顺访李家小店。
这段颇富传奇色彩的故事,在都一处的几代传人中,从掌柜的到伙计,从经理到服务员,已被传诵了几百年,故事或许只是传闻并带有几分演义色彩,但都一处的名气却是与日俱增,凡食客到此,一是要看看悬挂于店中的虎头匾,再就是定要品尝它的传统小吃烧麦。
其实,烧麦是以面做皮,以肉为馅儿,顶上捏出十八个褶,就像朵麦梢上绽开的花,所以称为烧麦。在制作上,它用小笼蒸熟,造型很美,有如朵朵莲花,吃起来皮薄馅儿大,味道鲜美,香而不腻。过去,每当秋高蟹肥的季节,这里还出售蟹肉馅儿烧麦,味道鲜美。
南北烤肉
在北京城内,素有“南宛北季”之说,指的是历史上在南城宣内大街的“烤肉宛”和后海的“烤肉季”。这两家馆子主要经营烧烤,不同的是,南宛烤牛肉,而北季烤的是羊肉。
在历史上,这两家烤肉店同为百年老店,并且当年都起于沿街摆摊,顾客足蹬板凳,自烤自吃,后来生意兴隆,才将这北京的风味小吃移居雅室,成为富贵人家和文人墨客的集散之处。
在前清时代,什刹海周围有好几家王府,像恭王府、庆王府、醇亲王府等,烤肉季出了名,那些王爷们也自然便成了它的主顾。像溥仪的父亲摄政王,就点着名要吃季家的烤肉。不过,那些王爷们可不是到铺子里去吃,而是在家中坐等,季家就像是戏班赶堂会,得备料推车,亲自到王爷府上去烤。
正如烤肉季的店主人姓季,南城的烤肉宛也是因店主姓宛而得名,大致相仿,在创业初期,宛家开始时是推着车子沿街卖烤肉,随时随地在地上支起个铁箅子,由顾客自己边烤边吃,主人一边切牛肉片,一边算账收钱。那时候,也没有钱柜,收了钱只是往大褂的口袋里一揣。后来才在宣内大街有了正式的铺面。由于选肉精、切片薄、松木火、作料全,烤肉宛的生意日渐火爆,许多有钱人家都愿到此享受一番烤肉的野趣。据说,切肉更是宛家的绝技,多少年来,只传本姓子孙,不传外人。当然喽,这只是说旧时习俗。如今,不管是南宛还是北季,早已成为普通老百姓的寻常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