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菊的姑娘——林画

林画,知道她的人都持有两面评价。

些个女孩走过她位置前,总嗤笑几声,好似她有多侮辱,好似她们就本该是上头的。

林画的模样就是一株艳肆的海棠,可惜无味,年少时候我们还算聊的来,有了自己的圈之后,言语四不同,自然也没多说几句,偶尔兴味盎然,会聊到深夜,但那至多都是负面的事,能倾诉的霎时间都承包了树洞这一角。

那是林画的花季岁月,生活上一批人的前赴后继,加上独属于她的冷漠回应。

那会儿,天气总很好,不阴郁,不愁怅,风总把芭蕉和梧桐吹得零乱,把衣褶捋平,然后主席台上是一批又一批的来回往复,校领导虚张声势地说着一遍又一遍忽悠新生的台词,体育考试过了很久之后终于结束,和蝉一样,似乎褪了一层皮,便更轻盈些。

安排总猝不及防,一班和三班似乎每每安插在一起就显得让人视线交织,林画会在那儿打球,我记忆里,她的长发被剪成了蓬松的短发,穿着一条七分,我或是不爱竞技,往往在树林里抱着个书,一瞥而去,总冒出这些个话来,真是上天眷顾她的。

她可能挺爱和男生玩在一起。

或许是性格的关系,我喜欢静默些的女孩子,我不记得我和林画什么时候认识的,或许是因为彼此的父亲都是很好的朋友。

倨傲是她给我后来的印象,一次去食堂吃饭,一伙初二的男生晃晃悠悠就从我们那儿绕道去了林画的位置,目的是一个QQ,她说她忘了。

我记起我们去爬山。

那年我对她的印象很差,父亲常絮絮叨叨说林画有多漂亮,体育有多好,以至于骑单车她都压我一头。

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每个人都不可能成为别人,我们不一样所以交情不深。

山上的空气比地面新鲜,我的体力也会跟着越来越远的路程继而体力不支。

哦,原来我真的超级弱。

林画狡黠地一笑,把水瓶抛给我,她狐狸似的吭哧吭哧便离我差了几级山阶,我往远处探,只看到一个身影,被竹叶掩映,这般潇洒。

山顶的小粥,以及她逢来的笑意,盈盈地把我的恨意打消,我一边怀揣着半温的汽水,一边诉着我的苦辛,却不自觉地咯咯地轻笑。

年少最荒唐的是烧山沟沟里的易拉罐,这似乎也变得那么有趣,噼里啪啦地变成一堆灰,然后叽叽喳喳地笑一阵,扔进去然后再烧,现在想来还是别干了,这林子万一没了,就只能把我们俩押在这儿喂老虎。

那些单纯美好的人,只存在于满抽屉的小言情,现实这灼热到可以让路人嗓门冒烟的东西,在一步一步的行径里,女生的世界往往比你知道的更复杂些,充满了舆论,负面和勾心斗角。

最好的朋友可以转身就走,最爱的人可以置如罔闻。

满天皆是细碎雪白的纸片,飘忽着过路迷茫的新闻和传言。

在雨里从来未带过伞的矢车菊姑娘,宁愿淋湿也不会丧了骄傲的本性,她可以给自己展示懦弱和无助,但永远会在阳光来临时候,保持微笑。

林画,对这些貌似不在意,因为她的青春从未有过兵荒马乱。

我们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吗。

在医院高耸的天台上,霓虹映衬着整个城市,一切又一切,华丽而不真实,她笑着对我说,手心还残留汽水的雾,被光肆无忌惮地耀着。

风刮过,我裹紧了身子,林画挨向一边的石墙,雏菊被冰卸去了蕊,倨傲地抬头望着,好像仍愿徒留在尘世。

长大后一切都在变得深刻。

林画笑了笑说:“我没想到她会离开……”

“就因为这个?”

我没见她由于这些而做出任何退让,但我可能一言不合,就暗自神伤。

明知道她背叛了,但就是舍不得,小时候,我们大可以洒脱地放手,因为那时候所有的友情都可以只是一场玩笑的游戏。

如果可以,那就永远都不要长大。

还是初见的模样,略带酒酿味儿的南方话,和那个眼睛会像小狐狸一样眨巴眨巴,对我笑的小姑娘。

还是夕阳下,吃不完的橘子冰和对面的巧克力奶茶,还是那日竹林里大瓶汽水蕴的水汽和冰凉。

她骑着单车满脸微笑与欢欣的模样。

夜晚的时候,我会写我的文章,只是我想起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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