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璋:卑劣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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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水无心

以前我总是叹,为什么金庸的小说总是不停地翻拍,有了经典之后,翻拍之作就成了狗尾续貂。《神雕侠侣》我只认同古天乐李若彤版本的,83版的《射雕英雄传》成了永恒的经典,《白蛇传》只认同赵雅芝,只有王祖贤才称得上聂小倩的神还原。那个时候,我总是诧异,难道我们就没有好的故事吗?为什么一直在翻拍经典,越拍越觉得粗糙。市场上慢慢地不停地出现了许多网络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原著党和改编党撕得不可开交,几乎热烈得不亚于电视剧作品本身。

之前看过《来不及说我爱你》的小说,最近把电视剧翻出来看完了。匪我思存的小说语言细腻,剧情有点虐人,让人心里总是微微犯疼,看后却大呼过瘾。我总是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去豆瓣看评论,关于这部剧的一致反映是改编得比原著更加丰满,矛盾更加突出,将小说中的配角许建璋、程谨之、程信之刻画得入木三分,许建璋的阴险、程谨之的执和痴、程信之的暖。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许建璋这个人物,小说里的刻画很少,静婉逃婚以后几乎就没有出现过,电视剧坏人长命百岁,他坚持到了最后一集,可见此人的手段。首先,许建璋是尹静琬的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深厚,但是却谈不上爱。静琬最初并不反对他们的婚约,因为在遇见四少之前,她从未尝过爱情的甜美,一味觉得父母所说的平淡见真的依赖便是爱,便可以和此人扶持到老。对于许建璋来说,他对静琬也没有什么很深刻的爱情,他的一生都在为利奔走,连同他的爱情也不过是利益的借口,爱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人生的重点,不过是点缀,在生存攸关的时候,有当然更好,无也不打重要。一个始终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是不会有更高的精神追求的,为人处世得信义、玉石俱焚的爱情、振奋人心的民族大义对他来说都是扯淡。

从婚约说起,他之所以接受静琬,并不是发自内心出于爱,父母早亡,家族凋零,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一家人等着吃饭,入不敷出,若是能与尹家联姻,并是有一笔丰厚的嫁妆,以解燃眉之急。再加上静琬这个女子柔顺可爱,单纯美丽,有一颗善良温柔的心,会是一个贤妻良母,这桩婚事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他没有任何疑虑地接受了,例行公事地追求静琬。

娶与不娶都是利益权衡。最初许建璋想娶静琬,想要获取义尹家的支持,在生意上能咸鱼翻身。那个时候的许建璋尚未扭曲,还想着挣一次大钱风风光光地娶个美娇娘,铤而走险帮助走私军火,万万不幸被四少抓住了。静琬知道消息后,一个女子单枪匹马独闯承州去营救自己的未婚夫,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智慧,只是她不知道四少注定是她生命中躲不开的劫,即便是为他动心,为他挡枪,她依然坚守自己的婚约。反观许建璋,面对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来营救他的静琬,他为了一点意气和面子,丢下重伤未愈的她独自回了家。于情于理,这都不是有担当的男人做得出的事情。他因为怀疑,因为面子不再想娶她,更重要的是四少对静琬的上心,让他觉得无法与之抗衡,他怕,怕拼上整个残破不堪的家仍旧要认输,那么,不如在这场较量中提早退出,免得输得难看。静琬回来,耿耿于怀许建璋丢下她一个人离去,两人的隔阂已经形成,也让静琬更加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的本质。许建璋后来又低声下气地求和,甚至连苦肉计都用上,为什么呢?当初独自离开的憋屈和固执哪里去了?因为他一家人要吃饭呀,生意不好做,奶奶年事已高,弟弟妹妹未成年,只有靠他,靠他结婚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那是一家人的指望。

怨天尤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静琬逃婚后,他大发雷霆,并且花天酒地,不顾生病的奶奶,也不顾弟弟妹妹,最后奶奶病逝,妹妹生病,这一切的一切,他只是归结于静琬的逃婚,四少的引诱。也曾经有多年的老主顾可怜他,来与他谈生意,可是被他发酒疯赶走了,他并未到绝境,却任由自己堕落。他沉浸在被伤害的情节里无法自拔,最后是四少以激将法让他重新站起来了,不过是以复仇为目的。他又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能伸能屈,不惜奴颜媚骨地逢承四少和静琬,伺机报复。一面以善良的外表假意照顾静琬的父母,悄悄骗走尹家的全部家产,陷害静琬让她坐牢,逼死静琬的父亲,让她生不如死,甚至为了复仇最后当上了汉奸。

格局太小,只为小我小家,不惜败节沦丧。日军侵华,逼着他为皇军办事,他是挣扎过,不过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家便放弃了。他从不知为国,等到日本人占领了中国,无国哪有家。对比他,尹父就是一个有良心有气节的商人,他有文人的儒雅,又有商人的头脑,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商会商量着趁着战争发横财,囤货居奇,尹父不同意,但是为着情义,也不与商友对着干,你们抬价多少天,我就关门多少天。这便是气节,文人的气节,有底线有原则。因为静琬的逃婚,尹父很是自责,不仅多次上门看望,赔礼道歉,还认许建璋为儿子,不惜将女儿拒之门外,甚至当面羞辱自己的女儿,为的就是一个义字。反之,许建璋恰好利用了尹父的愧疚之心,将尹家的财产占为己有,最后逼死这个一直为他着想的老人。成为日本人的走狗之后,不惜偷取情报,让承州的军队和老百姓死在战火之中。

无情无义,心狠手辣。面对那些曾经对他充满善意的人不曾有一丝感激。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许建璋就是那么一个人,他不会记住别人帮他的情分,只会觉得不帮他是十恶不赦,不满足他就是大奸大恶,对不起他。只允许他算计别人,不允许别人对不起他。他所谓的仇人:静琬、四少、尹父尹母,哪一个不曾真心实意、费尽心机地帮他,静琬甚至只身前往营救他,四少为了激起他的生活斗志不惜背负他的怨恨。十足的小人,远则怨,近则不逊。

不过,有这么一个对比强烈的配角,让整部戏好看多了,让人恨得牙痒,也看得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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