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青城

作者按：首篇，选录本人十二年前旧作，以记录我的书写人生。

      原本打算在成都腐败一天。因老马他们去了广安，一个人腐败不成气候。加之在四姑娘山纯净惯了，突然有些厌倦红尘。决定独自去青城问道。

      去青城的交通很方便，一个半时，我已到了青城后山。相比前山，后山的游人很少。今天又是非双休，更显路旷人稀。天气也应景，时阴时晴的。青城是以清幽见长，烟雨下的青城更显本色。

      山下的泰安古镇是我的第一站。青瓦白墙，串椒腊肉。这个镇子显得很清整古朴。好像著名的镇子都有个特点，就是民居依水而居。这个镇子也是如此，家家屋前都有清溪绕梁。桃源人家只有家家户户都挂着的“洪七公叫花鸡”提醒我们商业文明的威力。

      坐在山下的茶馆，我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山。登黄山的惨痛经历让我发誓今生都绕山而行，决不再挑战自己。一盏茶的工夫，我决定坐缆车到半山，而后再徒步到山顶。一个人的缆车里，看身下青郁一碧，早来的游人在林间传来欢声笑语，更凸显得车内有些孤清。缆车分三段前行。经常莫名停下。一停好几分钟。无事可做，就去看车内提示，原来是有紧急情况才停车。看看前不见来车，后不见来人，上下不靠，心里有点发毛。在云贵川旅行，惊险就是乐趣之一。我已习惯。稍担心一会儿，我就开始在车内悠闲而坐了。

      快二十分钟的样子，我到了半山。替我开车门的工作人员看我一人悠然而下，就乐了。我也咧嘴对他笑笑，继续行程。山路上几乎就我一人，所以偶尔看到下山的游人，心里有些惊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走来一对北京夫妇。女的好似已经怀孕，很佩服北京人的生活质量。山的清幽让我失语，微笑为礼后，我继续默默前行。行出十分钟，还不见半山，心里有些急，口里有些喘。这时一壮汉气喘如牛，匆匆而下。我急问到山顶要几许？他喘息未定，微笑说，早着呢。我三人均泄气，谈论何去何从。他二人决定继续前行。我为养心而来，没有目标，随遇而安。决定自半山步行而下了。下山我选了更清幽的路。林静山空，偶尔几声鸟鸣掠过幽静，或是松鼠拦路而过。她们并不避人，所以也不唐突到惊破这宁静。空灵反而让我安下心来，细品自然。寻路边野花，和松鼠共语。昨夜下雨，依我而下还有山中淙淙清涧。人说九寨归来不看水，我说不然。人有千相，水亦有万千姿态。九寨的水明艳无双，惊为天人。青城的水如空谷幽兰，秀雅清沛。二者皆佳丽也,我皆爱之。

       青衫司马笔下，以流水来神喻琶琶女演奏技艺之高超。在他的笔下，水是有生命的。水确实是有生命的。青城的水，或隐于丛郁之下，只闻笑语，不见其人。峰回路转地，她突然和古栈道相扶而出，共行几里路去。因雨而至的雾气让这少女更显娇羞。至金娃娃沱，嗅梅女子已是双十年华，丰艳无匹，待嫁闺中。末了到山下，那一幅"野渡无人舟自横"即是中年的娴雅了。

       山总依存着水而生。青城的山因她的水，因她的空灵而有了特色。我看山听水来到半山，被一处四面皆风景的山中小店吸引。遂决定停下来，喝茶品菜看风景。喝着道茶，品着山中野菜，左右的风光无限。小店里只有两桌食客，一桌是独行的我。另一桌是两个结伴而行的北方女孩。其中一个女孩不停说话，另一个则显得心事重重，吸一根烟在出神。我很想走上前去，请她看看周围的山景，听听远处的瀑布。我带着满腹沉重走入山中。山水让我放下心中事。心里少些烦恼和算计，多装一些眼前的美好吧。人生匆匆几年，殊途同归，还是简单快乐点好。

        在山中小店，我想起远方的鬼马精灵。这些时来，她也过得磕磕碰碰的。多想我们对席而坐，共赏这一帘风景。风景就是最好的劝词，何需我笨嘴拙舌地解释“人生得意需尽欢”。

        青城之行应是真正意义上的休闲之旅。休闲并不是不劳作，单纯身体上的放松，而应是心灵上的解脱吧。我心里庆幸，我选择了来青城休闲，而非留在城里腐败。

        我今已在尘世，依旧有悲有喜有惑。午夜梦回，青城的水声山色依旧温润着我干涸纷乱的梦境。慰寂我心者，仍旧有你啊，我的烟雨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