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的扣子,缝进了她的婚纱

我把你的扣子,缝进了她的婚纱_第1张图片

选择,是一张来自未来的单程票,你买了这一程的风平浪静,也就注定要错过那一程的春暖花开。你选择了大道坦途的艳阳高悬,便放弃了崎岖幽径过后的柳暗花明。作为一个同性恋,你爱的他要结婚了,这是最常见的分手理由,也是最无声和无可奈何的成熟。

看见谢兰走进自己的婚纱店,徐阳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女人正是韩仕奇的未婚妻,而韩仕奇是他曾经的男朋友。

“您好,请问我可以为您做点什么吗?”徐阳生在吧台端了一杯香槟递了过去,在这之前他只看过谢兰的照片。
“噢,谢谢,是这样的,婚礼就快到了,我的婚纱一直没有选好,而且我先生的礼服也有问题,他……”谢兰的语速有点快,看的出她的确是着急了。
“放心吧,交给我好了。”徐阳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因为那是韩仕奇的婚礼吧,而且这个女人马上就是韩太太了,难道这就是爱屋及乌吗。

他们聊了好一会,徐阳生才把她送走,回到工作间,他百感交集,想起了第一次给韩仕奇做衬衫的时候。

2008年,汶川地震。那一年的韩仕奇还在部队服役,抢险过程中,他左肩被废墟中的一根屋梁砸成了骨折,从那时候开始,肩膀就变得有些畸形,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徐阳生便成了韩仕奇的专职裁缝。

他不像让自己陷入回忆,定了定神,从辅料柜的最上层,抽出了一个铁盒,里面全是给韩仕奇做衬衫剩下的扣子,那是他留下的唯一纪念品,回忆再一次把他拉了进去。

“走吧。”淡淡的一句话,包含了他太多的理解和无可奈何。
“我,我是个懦夫。”韩仕奇越抱越紧,一点都不想松手。
“你不是懦夫,你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阳阳,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
“像爱我一样爱她吧,毕竟那个女人才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徐阳生挣开了他的手臂,走到窗边,他记得那天,天空很蓝,风儿很轻。

徐阳生取了一颗扣子,他想把这颗扣子缝到给谢兰做的婚纱里,那代表着,送走最后一点关于韩仕奇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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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谢兰又来看婚纱了。
“这,这太美了……”她惊讶的站在镜子前面,仿佛看到一朵含苞欲出的白玉兰伫立在河谷溪畔。
“A Drop Of You,我给她取了个名字。”
“A Drop Of You,好美,有什么深意吗?”谢兰转过头,感激的望着徐阳生。
“她是用爱一点一滴缝制的。”
“韩太太,我们徐生可是多年不亲自做婚纱了,您这件是他赶了几天几夜,一针一线纯手工做的。”一旁的店员充满了自豪的表情,似乎能看到徐阳生亲手做的婚纱是一种荣幸。

“徐先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谢兰的眼眶里擎满了泪水。
徐阳生微笑着摇摇头,他很满意这件婚纱,里面凝结了他所有的爱和对过去的缅怀。他总是这样,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那么歇斯底里,他宁静的像海,又深沉如渊。

“徐先生,还有件事,上次和您提过,我老公他肩膀有伤,礼服也一直改不好,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徐阳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还想见韩仕奇吗?再看到那个他,他还能这么风平浪静吗?
“可以的,只是,我马上要去纽约参加一个活动,我帮你安排店里最好的设计师,你带他过来就好。”他还是不想见他,他不想破坏眼前的一切,谢兰才是应该和他组成家庭的人,而不是他。

谢兰总算了却了心里的一件大事,完美的婚礼似乎就在眼前。只是她不知道,在这梦幻般的婚礼背后,隐藏着一些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事。

“妈,你把刀放下,我求你了,妈。”韩仕奇跪在地上,头磕的地板都在打颤,他是个孝子,见不得自己的母亲这个样子。
“你说,你还是不是同性恋,说。”
“妈,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
“你要不要娶你谢叔家的女儿?”
“我娶,娶。”韩仕奇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从没想过,妈妈会如此激动。
“你要是再敢提那个姓徐的那个兔崽子,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妈了。”
“不提,我不提,妈,你把刀先放下。”

谢兰开心的和闺蜜又出去逛了一圈,到了晚上才回家。
“老公,你的礼服有救了,我找了一个特别好的婚纱设计师。”
“我觉得那件已经挺好了。”
“好什么呀,把你的肩膀衬的多难看啊,还不如你平时穿的那几件,一点都看不出来。”
“凑巧,刚好合身。”韩仕奇不想告诉他,那几件衣服都是徐阳生做的。
“我预约了时间,下周你得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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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仕奇走过那条街的时候,便失去了所有知觉,听不见耳边的嘈杂,看不见拥挤的人群,他知道那家店,那是徐阳生经营了快十年的地方,也是他们梦开始的地方。

“老公,这装修费好贵啊,我攒的那点钱,怕是不够了。”徐阳生一手拿着计算器,一只手急的直挠耳朵。
“我看看,还差多少,不然我从我的退伍费你给你支点。”
“那怎么行,你自己的生意不也需要钱嘛。”
“没事,你老公赚钱是分分钟的事,而且你看,这有些东西,我们可以自己装,这样不就剩下一大笔人工费。”

韩仕奇又站在那家店门口,徐阳生成了知名的婚纱设计师,这家店的装修也越来越考究,只是里面的布局从来没有变过,因为那是他们俩一砖一瓦搭起来的。
他突然好想再见徐阳生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也想再看他一眼。

“你好,徐先生今天在吗,他之前说可能会出差。”谢兰当然希望徐阳生亲自来帮韩仕奇改礼服。
“哦,哦,呃,那个,徐先生,是出差了,出差了,不过他都安排好了……”店员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谢兰往里走。

韩仕奇站在店里,回忆把他包裹的喘不过气来,这里每一盏灯的位置,每一面镜子的角度,每一个装饰品的来历,他都一清二楚,只是少了那个最熟悉的他。

“我凭什么见你呢……”他自言自语到。
“老公,快来啊,愣在那干什么?”谢兰从里面叫他。
他刚一动,就发现墙上的几个监控摄像头,便跟着他动了。那些探头跟着他摆动方向,似乎对他依依不舍,似乎拼了命的想在多记录一秒钟。他哭了,他知道了……

监控室里,徐阳生望着一排冰冷的画面,让眼泪恣意的流淌,也许,再坚强的人,也需要放纵自己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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