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的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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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花的花坛，也是花坛。

沿着茶厂干净的柏油路，两侧都是高大的白玉兰树，大约走一百米到尽头，右手边就有这样一个花坛。

整个花坛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边长五十米左右。花坛虽小，围栏、出入口、石子路、石桌石凳、长石椅、花草树木一应俱全。花坛不大，里面白玉兰、女贞、竹子、香樟、小叶罗汉松、石榴、棕榈、龙抓槐、桂花树等各种各样的树，长得郁郁葱葱。平常是看不见花，但若赶上季节，或许你能看到花坛中的石榴花、女贞花、草茉莉、玉兰花、桂花惊艳绽放。

花坛建于20世纪的八九十年代，花坛的围栏是石头堆砌的，高四五十厘米，宽约三十厘米。整体构造厚重古朴，一眼就能看出浓厚的时代感。在后来的维修中，师傅们把茶厂厚重的青砖加了进去，让这些历史的碎片继续在这里发挥作用。而在围栏的石缝中，树种子找到了栖息之所。它们顽强地从缝隙里爬上来，努力挺直腰杆。

缓缓走近后，你就能看到拐角处有一张石桌。石桌的台面上，刻有一副象棋的棋盘。历经几十年风雨，楚河汉界清晰如初。石桌四周有四个石凳，让下棋人和观棋人都有座。石桌下面这一小片是水泥地，让人在雨后也能酣战一番。这石桌石凳上，想必发生过很多回“十面埋伏”以及“柳暗花明”吧。

上世纪，茶厂主要用的是煤。后来因为环保意识增强，润思率先将煤气改造成天然气。这个“煤改气”的举措，不经意间成为全省茶行业的先行。在铺设天然气管道时，工人们尽量沿着花坛围栏的边缘，再用水泥将管道封盖，只在阀门处留一空隙，使两者融为一体。

这里算是茶厂的交通要道，东边是审评楼和职工之家，北边是初制车间和手工拣场，西北边是新机房和祁红木仓，西面是润思电商和材料仓库，西南边是小包装车间，南面是精制车间和成品仓库。众多的职工在工作间隙都会在此小聚聊天，这里自然成为很多人心目中首选的休闲避暑之地。

除了休闲，在此拍照留影的人也数不胜数。一位曾经在此工作的阿姨就晾出她站在花坛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风华正茂，青春在她的身上涌动。二三十年后，她故地重游，照片中不及她身高的小棕榈树，如今已长得高大挺拔。而她身后的建筑被翻旧如旧后，依然是当年的模样。

三张长长的石椅散落在花坛中，一个在中间，另外两个在西边出口的旁边。夕阳洒在椅子上面，知了在头顶的树上此起彼伏地叫着，就像很多年来一个平常的日子。我能想象在很多年前的这个时候，石椅上面坐着聊天的人们，或朋友或情侣。而更多的人则是坐在花坛的围栏上。他们聊着工作的进展、新茶的芳香，以及家庭的欢乐。

如果你幸运的话，还能看到一辆旧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停靠在花坛边上。这种轻便大杠应该有二三十个年头了吧。它最亮的地方就是主人每天手扶的龙头了。其他的地方，比如脚踏板、钢丝、钢圈、U型锁，甚至挡泥板前面的白色圆帽都是满满的时代感。自行车的主人是一位在这里上了30多年班的老职工。几十年的钻研加上认真的态度，造就了他如今纯熟的技艺。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花坛都静静地看着。它看着新员工变成老领导，老房子翻新如旧；看着满载茶叶的车子进进出出，看着身带茶香的人们满眼含笑。

这载满一坛岁月的花坛啊，若有机会，你一定要来听一听它的岁月之歌。

图文：秋浦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