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的生活(6)

在得到奖励后，Wade又专门找汪自明谈了谈心，强调他十分重视汪自明，罗林大组里明年有两大块新的工作内容，本来是安排给新招的张春志组做的，但是因为裁员，他们组受到了影响，目前没有做。我们要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组的工作接过来，验证方面一块呢，由汪自明主导，带着Cora何做；另一块呢，由Kim和吴伟做。以前组里的工作由Sam全全负责，但是，你们要帮忙，这样我们组才能不断扩大我们的地盘，你们才有提升。并且Wade还说，整个行业今年都不景气，我们公司业绩差这也不是我们的错。但是最终还是反应到每个员工的身上，我也觉得挺不公平，其实你们一个一个吭哧吭哧干活加班我都知道的啊，可是我知道也没用，组里今年就是什么都分不到啊！你们还好了，还能涨薪发奖金，今年公司政策是Staff及以上，像Andy他们是只发股票也不涨薪的；我们Manager以上，是不加薪没奖金没股票的， 08年金融危机那年吧，公司是直接降薪10%的，我们当时天天骂公司，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啊！当时有不少人想换工作，结果外面的行情也不好，你知道吧？有一个出去了，没到一年又回来了，说还是我们公司性价比高。今年再忍忍，明年你一定是第一个升职的！
汪自明心理觉得Wade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并且年底换工作的人比较多，自己现在出去找工作似乎时机不是很好。考虑到明年的新项目由自己完全负责也觉得挺有挑战的，这样一来换工作的热情就下降了不少，再加上上次面试的结论让他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一些方面是有所欠缺的，而提高是要花费时间的。他给自己列了张表，要在几个月内学会哪几样东西，还专门买了几本书，打算仔细研读研读。挣扎了再三，他决定还是暂时不换工作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各种考虑都告诉了徐徐，最后徐徐听得不耐烦了，说：“你自己的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还一二三点呢！不亏你叫汪自明，枉自明白！你自己明白去吧，我不管你的事，你以后也别和我说。”说完，摔上门自己出去散步了……
Duke是在Grace升职信发布的第二天告诉汪自明他要离职的消息的。那天汪自明到办公室的时间很早，因为徐徐已经到了孕后期，夜里睡得很不踏实，所以他们起床很早，汪自明刚刚坐在椅子上，就发现Wade和Duke从一个小会议室里有说有笑的出来，他心里还纳闷为什么Wade来得这么早，因为一般Wade都是比较晚才上班。刚刚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Duke就从lync上发了消息过来，说：“自明，以后组里要多靠你了，我离职了。”
汪自明有点懵，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Duke，Duke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汪自明急忙回复，问：“啊？？？？？真的吗？”
“真的啊，我已经提了有一段时间了，Wade今天才和我敲定了我走的日子。”
“额，什么时候最后一天啊？”
“两周之后，我们合作的时间最长了，所以我提前告诉了你，你先保密呀！”
“那必须的。去哪家公司啊？”
“也是一家外企，离我们公司不太远。”
“额，好吧，好震惊的消息！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你们好好努力，明年有新事情做，新的总比旧的好。哈哈，我先走，替你们探探路。”
“嗯，好吧！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去大海边聊聊啊？”
“下午吧，这会还有点事。”
“好的”
汪自明看着屏幕，又抬头看了看也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的Duke，用了好久心理才平静下来。其他同事陆陆续续的来了，大家的脚步声，说话声，开机敲键盘声渐渐拉回了汪自明的心境，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的笑了笑，埋头看起了书……
冬日的风越来越冷了，河岸两边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大家都窝在楼里守着空调。汪自明约了Duke出来，问他怎么突然就离职了？
Duke先笑了笑，然后说：“嗯，是有点急促。只去了一家面试了下，觉得还行就跳过去了。关键是我有同学在里面，说那里的工作是只要你好好做，回报绝对可以让你满意。不像我们这里，今年我们都累死了，可结果不还是这样？”
汪自明点了点头，他想起Ford离职之后，人手少了一个，可是项目却进度不变，那几个月基本每天晚上都干到半夜，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Case跑起来，准备好调试工具，等赶到公司，正好可以调试一次，项目太大，跑一次Case时间又太长。折腾了几个月，后来还生了一场病。徐徐还笑话他说，人老了，干点小活就累病了。
Duke接着说：“我就觉得咱们公司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而且Wade对验证不懂的，他以前是做设计的，我们验证花的时间又长，事情又多。出了什么问题他都推给我们的呀，可是我一个Senior，和别人交涉谁理你呀！”
汪自明点点头，人微言轻，这种尴尬事不少：“今年要不是升职名额少了，你肯定是升Staff了啊。”
“那为什么Grace升了啊？”Duke摇摇头，说：“林一直认为王涛的组比我们更重要，可是没有我们他们做的东西怎么卖呢？我们每一个人都做那么多事情，让他们来试试啊，肯定都不行了。凭什么他们比我们更重要啊？其实，我个人还好了，关键是你，我觉得挺不不住你的。你还和我是一届的啊，我们一起合作两三年了，你还没有升职为Senior，我向Wade争取过，他一直说林不同意。”
“唉，是呀，我也该升职了。”
“要抗议！”Duke半开玩笑的说：“其实也是了，没有真心打算离职，谁也不太方便把事情做绝。上海话怎么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没事，明天林和我谈话，我就和林说不给我们组涨钱，你们都会走的。反正我要走了，不怕，坏人我来做，算是我给你们做的最后的贡献了吧。”
“这不太好吧，你都离职了啊！”
“这没什么，我应该的，不过，没能给你争到Senior，你亏了不少。搞笑，像你这样工作三四年的出去找找，Senior稳稳的，毫无问题。争取一下，还可以是Staff呢！”
“你去那边是Staff哦？”
“那肯定是了，不是Staff我肯定不跳过去了。但那边和我们公司还不太一样，那边的Staff是看能干多少活，干得多升得就快！你有没有心思，我可以推荐你过去。”
“让我先想想吧！”汪自明犹豫了一下。
“嗯，没事，反正回头你想去了，告诉我就行。不过，今年我们组的项目毕竟和以前都不一样，做新东西终归是有意义的。”
……
在Duke离职前，汪自明和Sam一起专门请Duke吃了顿饭，不巧的是，那天中午跑了好几家饭店，都是人山人家，最后只吃了一顿简单的吉祥馄饨。敲着麻酱拌的馄饨，汪自明说：“Duke，我和Sam都特别感激你，今天吃太太潦草了。别的啥都不说了，以后我们常联系，下次我请客，一定吃好的。”
“没问题，反正我的新公司离得也不远，常聚聚！”Duke笑呵呵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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