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号下午的大明湖瑕园长廊,一身粗缯大布的行吟诗人伊昊和他的漂亮女友依依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这,他们带着青春的微笑和他们的书《一生如秋》及依依的画,在24个城市中作他们的“移动诗画的分享”活动,济南是他们的倒数第三站。我以为我的青春都封尘在陈年旧照或再也不曾翻动的日记中了,他们以笔为剑、仗剑天涯的行走姿态,浪漫无畏、神仙眷侣的诗意生活,不就是我们当年青春时代的梦想吗?只不过我们始终是个梦而已。
但伊昊和依依不是,他们真实而自然的活着,惬意而骄傲的活着,像植物一样的生活,因为每一天都是那么美好。伊昊,一袭白衫,像古时的行者一样头顶一个发髻,单薄瘦弱的让人怀疑他行走天涯的能力,但他写诗,写“你要是来了,我就送你春风,送你美美的花,送你我的小心翼翼风吹草动的牵挂”,他会为她每天采一束花,冬天没花了怎么办?那就去有雪的地方送她漫天遍野的雪花。
他写“笑,人生路,愁,人生路,只求与你,风雨同渡”;他写“生命何妨零落,如果你曾试着飞翔”。心中有爱、有美、有诗、有天空、有翅膀的人,就会有用之不竭的力量,诗歌或许改变不了生活的“量”,却能改变生活的“质”,可以让生活变得美一些,让人生精彩起来。
依依呢,这个柔弱而坚强地女孩,眼睛单纯而清澈,有一种宁静的气息,没有现在女孩满脸写着的欲望。喜欢静静地画画,简单的画面,一枚枯叶,几点雨滴,雨滴真的是天上的雨落到纸上,她只寥寥几笔就轻漾成灵动飞舞的小雨点。她为了心爱的人,甘愿一起漂泊、行吟、静思和歌咏。像是一朵开在山谷里的花,只为一人开的婆娑。我真是很担心也心疼这个比我姑娘还小的才24岁的女孩,一路有时居无定所,有时箪食瓢饮,问她苦吗受得了吗?依依却笑言道:这也是我想要的呀。
他俩何其有幸,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像是草籽遇见了风,微笑会遇见微笑,美好会遇见美好,青春会呼唤青春,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安然享受行走的乐趣,即便他们相依相伴携手同行,依然是独立的个体,自由的灵魂。“你从不约我白头到老,你只说,你在啊,我在。”
其实,年轻时都不缺少梦想,只不过我们那时背负着太多的主义和理想,有着夸张地为爱牺牲的精神,我曾经设想过,如果碰上一个值得我爱的人,哪怕他是乞丐,我也跟他浪迹天涯,自己被自己感动地热血沸腾,血脉喷张,渴望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天天文艺范十足,柯尔蒙亢奋,特别欣赏舒婷《致橡树》中两棵树的形象,“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凌霄花。根本也不想柴米油盐的生活俗事,好像不食人间烟火是多么高大上的事,只活在激情澎湃的梦境中,一点鸡毛蒜皮的烟火就会偃旗息鼓,那些曾经的荒唐和荒诞成了不折腾不青春的成长印痕。
现在的他们没有什么顾忌和羁绊,没有事先周密的计划和预设的困难,甚至没想到常态的模式,想到就去做,说走就走,车到山前必有路,闲看云卷云舒,像是做一件晴朗的事,向着太阳走。用自己认可的方式接受任何一种生活状态,坚定不移的执行,并享受珍惜这个过程,日常仪式感饱满,把生活过成了诗,青春的冲动是冒险也是人生履历的财富。
他们行走的24个城市,源于伊昊送给24岁依依的礼物,“我要送你24个城池”,多么霸气冲天的允诺,有着岁月静好的期盼,也有着此情可待的誓言。选择的城市有的是伊昊第一次写诗的城市杭州,有的是开始诗词分享的城市大理,有的就是名字好听有意思,像是景德镇、岳阳、蓬莱等,以行走丈量的方式记录青春的脚步,穿越不同的城市和原野,就像是长途跋涉的取经过程,发现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自己,寻找的意义,不在于结果,而是途中。
他们走的很彻底,也很艰难,他们不再接受父母的接济,完全靠自己,打坐卖书,冥想作诗,售卖他们精心制作的诗画集《一生如秋》,让活的诗遇见有缘的人,朴素的诗行,明朗的心情,像秋云一样的飘逸散淡、自由自在;也像秋色一般安详疏朗、宁静恬淡;更有着秋天纯粹而丰盈的温暖。封面是依依画的一枚叶子,落叶本就是是秋天的信笺,他们写下了“一生如秋”的故事。定的每本的价格都有不同凡响的意义,56元,5+6=11,是依依的谐音,依依的小画也定价11,点点滴滴都是诗意的体现。
即便是困苦度日,他们仍然信仰善良,怀抱着善意和温情,那些陌生的存在,是他们生命的另一种补充,时刻汲取精神的滋养,行走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在修行。伊昊说过这样一件事,在某一年的临近春节,他身上只有80元,有些不开心,80元怎么过年?他出门经过一个热闹的超市,看着忙忙碌碌提着大包小包的人们,他突然有了主意,去超市买了80元的水果糖,走一路,送一路,并送给他们一个真诚的微笑,至到发完为止,此时伊昊觉得所有的不开心烟消云散,而快乐快要溢出来了,原来“给予比得到更快乐”。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们昨天在济南游玩鹊山,打的回来倾尽了最后一笔钱12.5,但书友买书打来1000元,他立马就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赶紧去必胜客买了一个大大的榴莲披萨,送给女友依依。
他们可以说是我梦中遗落的青春的影子,实现了我曾经没有实现的梦想,我不曾泯灭的灼灼其华的青春影像在岁月深处闪着幽微的光,那些青春和激情的进行曲,渐变成岁月流逝的咏叹调,灵魂在天堂里徜徉,身体在红尘里挣扎,逃不掉生活里三层外三层的桎梏,他们飞飏的青春让我有了共鸣的喜悦和熟悉的感动,但愿我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持,能给予他们一点前行的力量,继续意气风发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或许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但我们会在路边为他们鼓掌加油。
好羡慕他们,他们继续远方,我们继续苟且,我们像云一样的聚散,明月清风,相视一笑,最美的事情,是见了再见。2017.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