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曾经蜗居过的日子

凋零的枯叶


网上有人说最近的热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要么民房着火要么虐童要么工厂爆炸,看着只有虐心。好消息自然也是有的,诸如火箭上天、飞船腾空,就是和普通百姓没啥关系罢了。

事故发生以后,说啥都没用,人要么被烧死,要么躺在ICU,最苦的人是百姓,最最苦的人是处在底层的百姓。

圣经有个马太效应的故事,结论是: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发生火灾已经不幸,随之而来的整顿让那些没有受到火灾影响的出租屋住客又要面对可能的流离失所。

站在政府的角度看这样做并没有错,站在普通租客的角度看,生活又将困难一些,背井离乡赚点钱岂是易事?以前听人说世上最难的两件事: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板;两者都成功的叫教堂、寺庙或者D校。

清晨起来走向落地窗,看远处窗台上飘着一片树叶,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的,晶莹剔透,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一份三明治或心形煎蛋配果汁摆在餐桌上,墙壁上挂着印象派大师莫奈或塞尚的画。吃不求饱的饭,喝不求解渴的茶,读不为应试的书,日子就这样淡雅的延续下去。

理想住宅很丰满,可现实居住的出租屋呢?几平方米的隔间,除去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基本上再无落脚之地。八点钟不到被闹铃惊醒,倒头继续睡,五分钟后又被另一个闹铃叫醒,不得已爬起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楼下不远处的巴比馒头生意火热,排十几米长队只为买两个粉丝包和一袋豆浆。

外面的世界很繁华,霓虹灯闪烁人潮拥挤,各种店铺都来到了一天中赚钱的黄金时间,独自再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一个人面对冰冷的墙壁和很久都未曾粉刷过的天花板,转身就是苍凉,随便叫上一份外卖果腹,之后就躺在床上捧着苹果IPAD追剧直到深夜,等侯第二天早上被梦想唤醒或被闹铃吵醒,后者基本占据了绝大多数。

半夜突然惊醒,隔壁传来一对东北情侣的吵架声,先是用嘴互骂,随后用手互打,随后女人被男人赶出了本不属于他的那个房间,然后是砰的一声,再听到砸门声和哭泣声......

然后就失眠了,漫漫长夜连月光都没有,想对影成三人也只得到唐诗中去追寻。其实坐在宝马里哭,或者坐在自行车上笑都不算太坏,最苦的是坐在自行车上哭,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

当某天下班再次回到出租屋,房门已被打开,灰尘散落了一地,原本阻隔在两个房间中央那堵墙被拆除,只剩下残垣断壁和尚未运出去的破旧砖块。

目瞪口呆后,来不及擦拭床头上的灰尘,首先感谢D和国家政策好,为了社会稳定,为了长治久安,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违规隔间必须拆除!

下一步盘算今晚该去哪里暂且安身,话虽说得好听,什么此心安处是吾乡,没有住处身如柳絮随风飘,心似浮萍逐水流,学习第欧根尼住进木桶里能否舒服值得推敲。

如今这个时代称得上盛世吗?往好了想可以说好过中国历史上任意一个时期,可是回看自身,也并不见得生活有多幸福,繁忙的盛世蝼蚁们每周工作六七十个小时,比石器时代以狩猎为生的先人更疲惫(先人打猎的时间也许不及我们一半),换来一点生活必需品,美食有美团外卖,生活有淘宝,艺术有爱奇艺,如此,安好。

看了火灾的新闻,对于曾经蜗居过的我,不免有兔死狗烹之感,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记忆好像从未离开过。城市化进程加快,享受城市化带来便利的同时,随之而来的一些问题也不可避免。德国焦头烂额在想大量涌入的难民怎么处理,天朝大城市在盘算通过某种隐秘手段将外地人驱离。

房子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没有房子就没有家,没有家就得不到所谓安全感,没有安全感就琢磨要逃离北上广。若是厌倦了城市,何不尝试像梭罗那样到瓦尔登湖居住,生活所需并不多,日子也可以很简单,只是要将生活想得简单才能不为形役、不为物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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