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131】盲眼钟表匠

——I come. I see. I conquer.

哲学家们在思考3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实际上，生物学家在研究的，也是这3个问题。即使到今天，生物学家也不能清楚地告诉我们，人类的身体的每一部分究竟如何运作？人类以及其他生物如何诞生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生物演变的尽头在哪里？

本书出版于1986年，作者道金斯是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牛津大学教授。他的另一本书《自私的基因》和《盲眼钟表匠》一样，都是围绕基因中心进化论。

在大约2年以前，我读过一套系列丛书，叫做《地球编年史》。这套丛书从1976年开始出版，作者西琴对人类起源的解释是智慧生物干预的结果。

直到今天，事实上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办法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两种的任何一种观点。

我有时这样想到：如果人类是被其他智慧生物创造出来的，那么那些智慧生物是哪里来的呢？即使它们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这个循环终究该有个尽头，尽头的造物者应当是比人类更为智慧。如果尽头的造物者生于天地（是否等价于进化呢?），那么既然更智慧的生物都可以自然进化得到，那么人类也完全可能自然进化得到了。

具体而言，无论你是相信人类是由上帝、女蜗、外星智慧生物或者任何智慧生命所创造的，那么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谁创造了这些造物主？如果断言式地给出“造物主从宇宙中自然地产生，或者造物主就是宇宙的起点”类的结论，无疑难以让人心悦诚服的。因为造物主比人类更高级，那么它们自然产生的可能性应当更小。

即使今天，物理学告诉我们，宇宙起源于大爆炸，那么我们同样会产生这样一个疑问，大爆炸之前是什么呢？是什么引起了大爆炸呢？

“钟表匠”一词出自18世纪神学家培里的《自然神学》。培里说，如果你在四下无人的旷野里发现了一块石头，你对“它一直都在这里”这个想法很容易接受；但是当你在四下无人的旷野里发现了一块表，你几乎绝不会认为“它一直都在这里”。以此类推，既然钟表不可能自发地出现在自然界中，那么远比钟表复杂的人类以及其他生物，更不可能自发地出现在自然界中。因此，一定有“钟表匠”这样的角色存在，它创造了人类以及其他生命。

而道金斯认为这个“钟表匠”就是自然界的物理规律本身，这个规律支配了进化的完成。而物理规律并没有目的性，所以它是“盲目的”或者说是“盲眼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一种倾向，即，当面对高度复杂的机器时，都会产生奇迹感。试着回忆一下，你第一次听到AlphaGo打败人类最强的围棋棋手，或者Atlas人形机器人学会了后空翻时的心情。

这使得我们本能地对进化这个概念难以接受。我们很难想象没有自主意识的物理规律能够导致如何有序的结果。

不过达尔文主义者们告诉我们，进化这个过程使用了几十亿年的时间完成的，我们每个人都无法真正理解这么漫长的时间究竟意味着什么，这给我们的理解造成另外的极大困难。正是因为时间度量尺度上的巨大差异，现代生物学、地理学的很多假说在一开始被提出来时，都被几乎所有人报以恶意的嘲讽。

如果我们更广义地看待进化这个概念，那么人类步入工业社会的这300年时间算不算的上是进化呢？虽然我们的基因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但人类社会从组织结构到生产能力等方方面面发生的变化，可能远超过去3万年。300年的时间都能完成如此断崖式的进化的话，3亿年对生物体的进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从无机物到产生能够把飞船送入外太空的智慧生物，3亿年到底够不够呢？

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我们都知道，基因是每个生物体遗传的根本，基因在遗传过程中，可能随机地发生无方向性的突变，但自然选择是有方向的。

进化似乎就是通过这样无穷多个无穷小的累积选择完成。漫长的时间使得渐进式的累积选择几乎可以进行无穷多次，每一次的变化微小到你几乎可以认为差异是无穷小的。这里你需要对极限这个概念有一定的理解，这再次造成了理解上的障碍。

作者不仅是个生物学家，而且对编程有着一定经验。他详细地描述了他所编写的一个进化程序所展示的结果。结果表明，只要你确定一些基本的规则，为系统设置随机性地发生突变的可能性，最后加以一定的倾向性选择（如人为选择），最终得到的结果可能看上去具有某种规律，似乎是被人为设计出来的。

因为进化是逐步完成的，一个自然的疑惑会随之产生，这些中间步骤或者中间状态的生物体为什么不会被淘汰呢？

人类的器官是如此精密，仿佛一个巨大的机器，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马上就会停止工作。在其他需要作为辅助的环节尚未进化出来前，这个不完整的机器不仅无法发挥出功能，还是一个巨大的累赘，为什么不会被丢弃，而是被保留下来，仿佛有目的性地等待着最后一个零件的进化完成？道金斯举了很多生物学的例子。这里不做赘述了。

理解开篇的3个问题，无论是从哲学意义上理解，还是从生物学意义上理解，实际上对单个生物体的生存来说，可能毫无实际意义。不过人类基因中的某些DNA表达似乎决定了有些人对这些问题将充满极大的热忱和好奇。这种撰刻在基因里的对未知的好奇，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总是会在人类这个种群里借助某些个体一直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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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