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是一部10集新闻纪录片,由上海广播电视台和上海市卫计委联合策划拍摄的。这部纪录片一经上映,便获得了大量好评,片子里,不仅有重症抢救、120急救、还有公民器官捐献,有一个年轻癌症妈妈的抗癌日记,更有临终关怀……在这部记录片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人间世态。而医院的急诊科,就像医院的一个窗口,在这里,我们看到各种世态百相,人间冷暖。
挨打的护士
凌晨两点,急诊科来了一个醉酒汉子,摇摇晃晃来到急诊科,说头晕,要求输液。当时急诊护士正在和医生说话,见病人进来,准备出门。没想到病人看护士长得秀气,就开始嘴上调戏护士,问她要手机号。护士严词拒绝了,他恼羞成怒,搡了一把护士,嘴巴还不干不净地骂道,老子问你要电话是看的起你,你还给我装纯洁起来了。医生连忙上前阻拦,他一把推开医生。那护士气不过,回了他一句,没想到一下子惹恼了他,连着扇了护士几巴掌,又抓着她的头发按在地上使劲摔。当时急诊科医生和120司机都赶来了,但是那个醉汉牛高马大,加上喝了酒,劲头更足,大家根本拦不住他。他一边打,一边叫嚣,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我就是打了你又怎么样,派出所也拿我没办法。
有人报警了,警察赶来后,对醉汉只是口头说了两句便让他回去了,然后把被打护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了。
回来之后,被打护士一直在哭。全院的人都很气愤,要求严惩凶手。可是医院却下了封口令,禁止群里再讨论此事。最后这件事的结局是,醉汉不痛不痒道了个歉了事。被打护士却落下心理阴影,晚上常常做噩梦,而且留下偏头痛的后遗症。当时她的孩子也不过才一岁,因为她经常哭,对孩子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一直在说严惩医闹,医闹入刑,甚至还成立了医疗公安局,可是面对大大小小的伤医事件,只想问一句,这些法律法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落实到位?
被遗弃的孩子
早上,急诊护士小燕来上班,就发现门口那里放了一个纸箱子。她准备去扔纸箱,没想到里面竟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她大吃一惊,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婴儿,看样子,是被人遗弃在这里的。以前医院门口经常能碰到被遗弃的孩子,近些年少了,但是偶尔还是会碰到几例。
孩子冻得面色发紫,好在最近这些天不是很冷,不然孩子真有可能被冻死。她被小燕抱在怀里的时候还在瑟瑟发抖。有人说她可能是饿了,可小燕还未婚,没有奶水。后来她只能厚着脸皮去妇产科要来一些奶粉喂孩子,喝饱之后,孩子便甜甜睡了。
儿科医生来会诊后,确认孩子患了法洛四联症。这是一种先天性心脏病,要治好需要花费不少钱。难怪孩子会被遗弃,这对于一些家庭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大家心里沉甸甸的,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表示会尽量找寻孩子的父母,但是大家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是非常渺茫的。
孩子暂时在急诊科安家落户了,大家给她腾了一个房间,每人轮流给她带尿布、奶粉、衣服什么的。尤其是小燕,和这个孩子似乎有先天的缘分,每次孩子一哭,只要她抱,孩子很快就会安静下来。后来孩子在大家的照顾下竟然比来的时候胖了一圈。
2012年12月,来自内蒙古的罗某夫妇将患有心脏病的孩子遗弃北京阜外医院三年多,孩子一直由医院照顾。2016年7月,罗某夫妇以“操作不当”造成其孩子身体受损并向医院索赔,最后败诉。
关于孩子被遗弃的事件并不少见,在医院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不消说孩子,还有一些患病的老人,也会被家人放弃治疗,遗弃医院。医院出于人道主义只能继续照顾他们。但是光靠医院,这样的人道主义又能维持多久呢?
说谎的病人
前不久急诊科就收了一个奇怪的病人,是有人打了120,说XX路上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等120过去后,发现女人穿着光鲜妖艳,满身酒气,估计是喝醉酒的。无论出诊医生怎么摇她,她都昏睡不醒。没办法,最后只能拉回急诊科。
到了急诊科,给她静脉推注了纳洛酮,病人好歹清醒了点,但是无论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一脸的漠然,拒绝回答。我们报告主任,主任看过病人后,提醒我们要小心点,所有操作都要戴手套,说这个病人很有可能是瘾君子,身上可能携带HIV。果然,我们在她的肘部发现不少细细密密的针眼。后来,HIV结果回来了,果然是阳性。我们都暗暗佩服主任,姜果然是老的辣。
还有一对母女晚上来看急诊,母亲看上去很斯文得体,女孩看起来也不大,估摸十五六岁,很沉默。母亲说她孩子最近总是在呕,怀疑是急性肠胃炎,要求医生开消炎药。值班医生问月经情况,孩子说正常,但是神色不太正常,眼神躲躲闪闪。值班医生留了个心眼,要求做尿HCG。结果回来了,阳性。当结果摆在母亲面前时,母亲差点把医生的桌子都掀了,咆哮道,你会不会看病,她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怀孕了,你诬蔑我孩子的清白,我要告你!最后气咻咻走了。事后那个医生也不无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给她查了HCG,不然真按照她妈妈的话给她用了药,估计倒霉的就是我了。
所以说,在急诊科看病,一定要时刻提高警惕,多一个心眼,不然分分钟就遭殃了。
放眼全国,急诊科都可以说是最忙最累最苦逼的一个科室,因为他们经常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有可能是达官贵人,也可能是乡野莽夫,甚至可能是瘾君子、失足妇女、黑社会。因此不少人练就一副火眼金睛,甚至可以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唯有如此才能在鱼龙混杂的急诊室里穿梭自如。
向每一位奋战在急诊一线的医护人员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