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湘江半池荷(散文三篇)作者楚水

--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长 楚水

一、气与势

从11:40到现在18:50,在并不怎么样晃悠的高铁上,思维也晃悠不起来。可能是这几天比较疲倦,开车没有十分钟,就一囗气呼噜噜大睡了近两个小时。刘振云《我不是潘金莲》读了半截前言。对于《废都》《白鹿原》巜平凡的世界》都没怎么彻底读完的我,读小说是一件苦差事。能一口气读下十几页,至少说明对刘振云还有点感觉与感冒,只是感觉已经影视编剧的刘先生能很快置入场景,除了视频画面感较为明显之外,并没有什么。如果按旧时梁实秋先生所谓"永远不变的人性"去要求,至少比林语堂、沈从文、钱钟书下下个无数档次。电影或电视剧让文学作品变轻了,迅速地财富占有,让作家的良心有无,也变得无足轻重了,一句话,刘震云是位作家,绝对不是用学问养耐出来的作家。

蒋延黻先生的《中国近代史》过去好像购买过,这次重新购之,说明心有戚戚焉而惜之。蒋先生是一位善于从历史事件中得出结论的人,而结论亦让人叹而服之。洪秀全与曾国藩一章,更是一语而天机道破:洪秀全中国旧式的民间运动不可能救国家救民族,曾国藩士大夫式的运动亦不能救民族救国家,这是绝对的事实与真理。

饶公宗颐《文学与兵家》让人顿开茅塞。试问洪秀全或曾文正公是兵家乎,文人乎?兵家的理念,贵在于气与势。气不可以不贯,如曹刿论战之一鼔作气。势不可以不息,如势如破竹。孙膑兵法《势备》言用兵之道:一曰阵,二曰势,三曰变,四曰权。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才能扭转乾坤。然曾文正公与洪秀全胜败,全在气势之间。

马上就要到湘潭了,估计今晚未必能有时间,信马由缰,纵横驰骋,先陋言以记之,尽管曾文正公兵家何如,洪天王秀全《天朝天亩制度》又有多人文人情怀,目前之我仍然是一头雾水,其实,读不明白之书,才真正的增长知识,悟透道理,就是学问。

楚水湘江半池荷(散文三篇)作者楚水_第1张图片

二、江船半夜灯

打开窗帘,再躺回床上,看长江江面偶有船只从容往过,淡定如钟。距长江最近的一个夜晚,却偏偏在不经意的小憩中,给睡过去了。就好像去年在梵净山,只要困的睁不开眼睛,一合上眼,时间就完全无法由你掌控。

昨晩与朋友晚饭归来,应该才九点多钟,走马观花半篇文章,时间绝对充裕。从上午七点的湘潭,到晩上九点的武汉,这一天资迅近乎裂变式的填充着大脑,如果排列组合出一定顺序,确实需要一定时间的沉淀。但罔顾而言他,也能蹴就半篇文章。曾欲以《急就之急》而小试。只是旅途劳顿,在浴缸泡澡之后,略微舒缓疲惫的身子骨,却实在无法抵御困倦的侵扰,原本小憩一小时,至多两个时,再去"急就",那已经流产了的谓之为《急就之急》的文字。谁知道一躺下,就进入深度睡眠,然而,当下意识的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两分钟即是凌晨零点。我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在第二天填补前一天的内容。那么两分钟,在仍然朦胧的情况下,能做些什么呢?就连写上一句:今天一天空白,配图,再微信至朋友圈,时间都不够,更何况自己两个手机两个微信,急呐,真有点越渴越吃盐的感觉。

行岸如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长江,看着对面忽明忽暗的一江灯火,颇有"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之李太白的感慨与感叹。其实,我不知道究竟黄河,还是长江是我们的母亲河。黄河、长江同为母亲河岂不更好,一个是生母,一个是乳母,更能体现德法自然、德齐载帱的中华文明的博大与厚重。

江船半夜灯。在躺在床上就能看长江小船与灯的夜晚,让我却不经意的睡过去了,江船半夜,隔岸如灯,却将"隔岸"错写为"行岸"了,连改的时间也没有,遗憾,那就行岸吧。

岸在流动

你无归宿注定流浪啊

天阔空高

三,堪笑楚江空渺渺

今天端午,自幼崇尚屈大夫,并以孤舟独钓江河月,楚天水夜歌无声,而慨而叹且名之为楚水的楚某人,应该有所叹慨。只是年年江河月,江月年年只相似,再慨叹恐怕连祥林嫂:“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这样的声音,都不如了,所以,还是不叹慨或慨叹的好。

这几天匆匆漫步湘楚大地,醍醐灌顶的东西太多,顿开茅塞之于愚钝之我又太少。比如张老尚徳先生所说的:禅门文化不是宗教,尚需要慢慢领悟。而先生从儒、释、道中禅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一个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念,又有了禅悟的味道,属于偈语所云:向上一路,教人心灵与灵魂都趋向尊严。

早在1989年就被保送到武汉大学中文系的韦敏同学,堪称奇女子也。虽未足迹遍布全球,却也大半个世界,睿智练达皆文章,洞达世事即学问,是一个始终涌立潮头,而决不服输的人。与其交谈,让颇为自负的楚某人,又仿佛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似乎又是在眼巴巴的看着别人被保送上了武汉大学或北京大学,而与自己却相隔十万八千里,那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感觉,才知道叫做嫉妒。

疑似碰到余秀华了,这个《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脑残诗人,似乎光鲜了许多。不确定我比中国诗歌流派网的王法先生认识她早还是晚?2014年12月17日,中国人民大学的一间教室里举办了一场名为“日常生活,惊心动魄”的诗歌朗诵会。在人民日报读到相关报道后,特意从诗刊编辑那里要来了地址与电话,予以了力所能及的帮助与支持。我想如果诗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那才是诗歌的伟大。现在,似乎也大有这种迹象,却让人说不出来感慨。好在现在还不是其憎恶至极的《狗子的王法》,以少比女作家方方略为好那么半寸。

节分端午自谁言

万古传闻为屈原

堪笑楚江空渺渺

不能洗得直臣冤

--忽然想起唐人文秀的这首《端午》的诗,如果将"楚江"改为楚水呢?

孤舟独钓江河月

楚天水夜歌无声

堪笑楚水空渺渺

不能洗得直臣冤

还能叹慨或者慨叹么?

附饶宗颐先生随笔一篇:

丢了头颅的廾廾(菩萨)

--饶宗颐(1993年夏)

一到吐鲁番,躲在葡萄架下,虽然外面的火焰山吹起的热风,高至摄氏40多度,但在葱蒨清润的绿色庇荫之中,人生们浮瓜沉李,灵府还保持一点清凉。唐代是以"战骨埋荒外"的代价,换取了输入汉家的葡萄,现在,一般老百姓都已习惯了灌溉自己的家园,来享受沙漠中对土的绿洲别有一番滋味的美丽境界。

高高兴兴县挂在博物馆,惹人注目的是从唐墓中取出原本用来盖棺的伏羲女娲交尾之图,共数十事。记起《化胡经》的句子说道:

"阴阳相对共相随

众生享气各自为"

"劫数灭尽一时亏

洪水滔天到月支

选擢选民留伏羲"

西域的古代社会亦有像《圣经》一样的洪水时代,伏羲女娲是人类的祖先,好像亚当、夏娃,汉土的故事居然远播至大西北,殊觉有趣。穿过几个墓地,看了一些出土的唐画,人物工丽,色彩斑斓,真是"武昌之扁青,蜀都之铅华,林邑昆仑之雌黄⋯,炼煎并办重釆,郁而用之"--张彦远的话,并非过言。

跨越莽莽万重冈峦起伏的山脊,太阳有点害怕黄沙,眯眼疲倦地躲起来,绯红顿时变成黑暗,正如大卫的诗篇,微讽上帝,以此黑暗为藏身之所。"天"犹如此,人何以堪!拖着慵懒不前的蹒跚步伐进入附近的石窟,见到随处的塑像,差不多头颅尽被砍去,只剩下不完整的躯体,使人惊心动魄。敦煌文书里面《菩萨蛮》有时写作"廾廾㬅",仏(佛)家经典,写经的人每每偷懒把菩萨写成简体的:廾廾,触目皆是,他们似乎特别强调菩萨的头部。可怜一转手便多么残忍地把头颅砍去。

许多年前,我开始跟印度人学习梵文,诵婆罗门经典,他严肃地告诉我:

"你们秦始皇帝的焚书坑儒,全是小儿科,我们经过天方势力的洗礼,所有印度教,佛教,耆那教的僧侣、经典,统统被杀光烧掉。幸亏印度古先读书习惯不问意义,只要干脆背得滚瓜烂熟,学者肯花去三十六年时光,默诵了四吠陀经,后来才得重新背出记录下来"

我说:"蒙古人,原先是决定打印度的,1221年,成吉思汗屯兵东印度铁门关,有独角兽出现,耶律楚材进言:此兽名角端是憎恶杀戮之象,愿承天心宥此数国人命。元祖遂班师。楚材的巜柳溪诗》因有角端呈端移御营之句。向使无此神兽,印度恐怕早划入蒙元的版图,未必有天方的浩劫,历史亦要重写了。孰得?孰失,有谁能辨之者?"

中国人以宽容立国,老子"容乃公"的精神,在统治者的脑袋里往往起了极大的作用。李唐时期,儒、道、释三教可以在朝廷之上用互相调侃的囗吻,喜剧式地进行对话。相形之下,韩愈的"人其人,火其书",心胸反见得狭隘。北魏崔浩对佛教的排拒,他得到的是被椎车溺口的报应,无怪佛教徒的史传,把它大书特书,来大事渲染了。

人类历史在不同信仰不能相容之下互相残杀,至今时的科学文明还如此。掀开希伯来的历史,长时间简直是一部宗教相斫史。人类由于不同的信仰,丢却了无数的头颅,连佛祖的头颅亦保不住,泥菩萨过江,确是事实,面对这种情形,真令人打个寒噤!

【楚水按,以上我最喜欢的饶公的文章,百度竞不得之,亲自近两个小时录入,如书非借而不能读也,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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