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芮白 I 一生平和 素净喜欢

【过了的时光就过了吧,走了的人就走了吧。只愿自己在深夜梦回,得以慰籍,得以安稳。平和素净,flat white。】



高中时候学校曾经请来过一个名校毕业的成功学讲师,白袜西装、趾高气昂,身负带领众人龙门一跃的重任。她坐在人堆里,校服裤上平摊着一张考卷,和所有人一样想乘机赶些作业。“你们知道熬夜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导师故意停顿一下,“是可乐加咖啡,喝完可以几小时不睡觉!”这个良方宛如石块入水,激起骇浪。她和无数同学们都抬着头对导师投去感激的眼神,良方济世、再生父母。

那是她第一次喝咖啡。矮柱体棕色铝罐按排放在货架上,食堂阿姨机械的收钱递罐,学生忙不迭拉开拉环仰脖而尽,架势如危在旦夕而求得神药。她也仰脖,生怕比别人多睡几个钟点。略浓稠于清水的液体瞬间而至,带着甜味和酸味诡异的融合一股脑的霸占了口腔。下咽,传说中的苦味终于挣脱纠缠,如邀功的将士大声报告:首长,咖啡因已经摄入、睡眠已大范围歼灭。

学生生涯与咖啡一定密不可分,在一个睡眠之间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泼在作业本上的咖啡印记和喜欢的男生嘴里的咖啡味道,又苦又甜,却也毫不避讳的回着酸味。直到最后,有人爱上了这股味道,有的人对其避而不及。

毕业的她加入了工作大军。冬日早起,被交通工具输送到工作岗位,为账户上的“0”跨越钟点。最大的慰籍,就是公司门口买到的,那一杯咖啡。偶然经过的西点店门口写着买咖啡送面包,她带着凌晨五点起床的眩晕感如杀敌般冲进店门,“有救了”。可却仓皇发现,没有那神奇的铝罐,收银小妹面无表情的说,“你看着板儿随便选一个吧。” 第一次喝到热咖啡的她攥着找回的零钱,站在林立高楼中间流下了眼泪。咖啡的名字是拿铁吧,生硬冷清。

“我被烫哭了”,工作渐入佳境的她总是喜欢用这个故事调侃当年的自己。此时的她已熟知咖啡豆的种类产地口感,对于所有不萃取两遍的咖啡都会皱起眉头,每每想起铝罐咖啡小天后的往事都会抿嘴。周末时她会亲自煮咖啡,身边的男友衣着得体,微笑温柔。她庆幸自己的好品味把他留在了身旁。他喝Espresso。所以她也喝。

他走的不留痕迹。像时间过长的出门应酬或是来不及通知的商务差旅。她打开行李箱告诉自己,下一次踏进家门,他一定会煮好咖啡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一张机票,她和箱子站在了罢工的地铁站前。冬雨到的恰是时候,她看见远处曾经和他一起讨论过的爱情地标在寡淡天空下宛如晒干的腌制肉类,一层盐结晶于表面,油腻冷清。

Flat White。干扁寡淡?咖啡店里最平常的两个词语此刻以最刺眼的方式嘲笑着她。努力至此,不过如此。就这样以和自己赌气的方式,她开始喝这一杯所谓的自己。入口,她方然体会到比拿铁厚重比Espresso温和的味道,像一个现在的自己与之前和在之前的自己猝不及防的偶遇,彷惶的她、患得患失的她,努力证明自己的她、幸福安定的她,还有现在这个从内心就被冬雨摧毁的她,伴随着这温和的液体,猛然间的融到了一起。“原来我这是第一次为自己喝咖啡。”

回家之后她决计大扫除,阳台养上绿萝,有时候会抽几根烟。买了辛辣的配料,周末约上朋友来一次辣掉眼泪的火锅趴。不排斥新恋情但决不主动寻找,不温不火低调认真。有人说她这是看破红尘有人说她这是逼格升档,按照她的说法,是第一次为自己活一活。

入夜难眠时常发生,她也就不再勉强,煮好咖啡缩在客厅静静的一口一口喝。厚重的纹理牛奶保证了每一口Espresso都会被温柔的包裹上牛奶无可替代的温存口感,两匙糖恰好不会破坏咖啡的苦味又巧妙的激发了牛奶丰富的味觉潜力。一口一口喝完,对于她,是第一次与自己的拥抱,踏实温暖。

过了的时光就过了吧,走了的人就走了吧。

只愿自己在深夜梦回,得以慰籍,得以安稳。

平和素净,flat 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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