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淹没于伟大人群之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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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做《我的抗战》时谈到,我不喜欢用我们这个大词,我就是我。

读尤金的《我们》,读到结尾处被手术摘除“幻想”(情感)神经的男主角说:“我们会赢,因为理性必将胜利”,浑身一颤。记得刘瑜说过:“一切洗脑政治的背后,都有一套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自洽的逻辑。”而《我们》里,所谓的理性与责任,就是联众国的基本逻辑。

在《我们》中,个体的存在被抹杀,被集体的“崇高”与“伟大”淹没,“我”的独立与情感荡然无存。人的价值,就是以一个个号码的身份服务于集体,以所谓的理性(即服从集体)与劳动组成巨大的、牢不可破的国家机器。

这种价值体系下,“我”的独立思考、自由意识、对幸福的追求是不被允许的,这些与生俱来的权利被污名化,变成了“病”和“幻想”。

同样是反乌托邦作品,与《1984》的压抑基调不同,《我们》的男主角更加陷入了这种刻奇情绪,为政治警察骄傲,为无丝毫隐私可言的玻璃建筑自豪,认为按时参加政治活动(集体刻奇)是光荣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对冰冷制度的小小反抗,是对女主角的渐渐爱慕,内心深处残存人性的逐渐觉醒。

女主角的革命则壮烈的多,她对外墙的世界执着追求,不惜利用感情,步步策划,企图革命。“为什么要革命?革命会被终结,它不是无穷的。”“有无穷的数,就有无穷的革命。”革命失败后,她被关进闭气室,数次电击,都没有供出同伙的名字,尽管她深知这种坚持是无用的,同伴早已在第一次接受刑罚时就已说出了全部。

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中,我更喜欢男主角的觉醒。不悲壮,甚至有的惨,充满着犹豫与徘徊。但我看到了人的存在,没有被打上“革命者”的高大标签,只是一个弱小的“我”内心的苦苦挣扎,对外界强大力量的试图反抗。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那个身处多数人的群体中,渺小的,虚弱的,对集体顶礼膜拜,以xxx的成员,xxx的读者,xxx的粉丝为荣的自己;那个名为彰显个性,实则拿喜好、标签与物质标榜自我,以图安全感与存在感的自己;那个对选择犹豫不定,对下一步徘徊不已的自己。缺乏思辨与独立精神,一切自以为是“我”的,实则被权威裹挟,被情绪煽动,即使没有处在那个扭曲社会,我其实也没有“我”。

胡适说:“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自由是针对外面束缚而言的,独立是你们自己的事,给你们自由而不独立,仍是奴隶。独立要不盲从,不受欺骗,不依赖门户,不依赖别人。”寻求自我,踏出自由的第一步,以独立作为真正的开始。适当满足对归属的需求的同时,向内探寻内心的真我,不盲从,不轻信,用有效的质疑做出判断而非观念,用多维的思考做出选择而非经验。

我,是我们的一员,更是作为独立个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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