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 | 中国养牛人对阳早寒春的追忆

编者按：本文作者是马春生先生。马老先生2017年3月31日凌晨1:31在朋友圈分享了以下宝贵照片和追忆文字。马老为人开朗豁达，在中国乃至世界养牛圈内都具享誉，又对晚辈多有教导和提携，深受业内同仁敬重。清明时节，马老深夜写就的这篇文章既是对故人的追思，也是今人不忘过去的厚道。

微信上阅读了一个在中国养牛的美国核物理学家报道，想起与寒春、阳早交往的经历。

1964年我在东郊农场国营菜园工作，她们夫妻有时来参加劳动。分配的虽然是拔草较轻送的工作，但阳早是个大高个，蹲在菜畦田埂上弯腰拔草实在不易。腿和膝盖太累了就干脆跪在地上。1969年他们在专家局无事可做便每天都来菜园参加劳动。那时他们住在三里屯使馆区附近的一栋楼内，每天上下班我都与他们骑自行车10公里同行聊天。路过他们家时阳早也曾邀请我到家里坐坐，但怕担间谍嫌疑没敢进门。

从美国实习回来曾经去小王庄牛场拜访过，他们对我能讲英语感到吃惊，以后见面就一直用英语与我交谈。阳早那里有60年代至80年代的美国荷斯坦公牛摘要，我在做中国荷斯坦血缘关系研究时常去查询资料，后来阳早把一大纸箱的几十册公牛摘要都送给了我，现在这些资料还保存在北京奶牛中心的图书馆内。曾经在他们家吃过一顿饭，几片腊肉炒的青菜没什么油水，对我这肉食动物来说苦不堪言。保姆说他们每天就吃这些，没有什么鸡鸭鱼肉的。

他们一手建立的中国农机院农机试验站奶牛场，是我国名副其实最早的种牛场。那里培育的种公牛遍布我国十几个省市区的种牛站，北京奶牛中心的94107、94108等一批著名种牛就是阳早从美国带回的胚胎移植后出生的。我保存的公牛数据库内有小王庄XWZ前缀的有50多头。他们为我国奶牛育种事业所做的贡献一直受到人们的尊重，我和张胜利、石万海等曾去拜访看望表示感谢。美国荷斯坦协会国际事务主任GERARDO QUAASSDORFF于2006年也曾去小王庄拜访，赠送了寒春家乡佛蒙特州满山红叶的彩色风景年历她十分高兴。

阳早并非刻板，他也与时俱进。一次我带人到小王庄买牛时，他说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我这有几头好公牛，你帮忙卖掉我给你提成。全国各地的奶牛场也纷纷到小王庄购买良种母牛，照片中有2007年5月11日鞍山市恒利奶牛场谢振全经理和已故王晓华到该场买牛的情况，陪同的李守忠和段虎卿也都出现在照片内。那天我提出和寒春照相，她欣然同意，带着心爱的两条大狗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左为作者马春生先生

她们是真正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主义者，一生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很早就立下遗嘱，后事一切从简。阳早逝世正值我出差，遗憾没能送行。2010年1月29日参加了寒春的追思会，第二天到小王庄他们的家献了花。他们的儿子杨和平为我照了相，照片中黑白两色的骨灰坛就埋在挤奶厅前面能看到牛的地方。

本文作者马春生先生

今年2月14日到小王庄收集艾格威公牛女儿的产奶数据时来到他们夫妻安眠的地方，没有坟头也没有立碑，主人的简朴、高尚使我潸然泪下。用新购置的手机拍摄了第一张照片，这是后人为纪念他们所立的碑文。

感谢杨和平赠送我一本记录韩春、杨早一生的英文传记书：Silage Choppers and Snake Spirits - The Lives and Struggles of Two Americans in Moder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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