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人人都很牛逼,你也不要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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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听了一个电话会议,整理内容再形成稿子,磕磕绊绊折腾到三更半夜。交稿后又补上了这一周的实习周记,我写得很诚恳,都是发自肺腑的大白话。尽管实习老师一再和我说,简单点写就可以了,但有时候我还是一不小心啰嗦了半天,我所希望的,不过是她能从那些只言片语中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点难以启齿的小迷茫,或是真心实意的抱歉——

就如我在昨天的周记里极不情愿敲出的,我觉得我至今仍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入行的突破口,可以让我打了鸡血般所向披靡。是的,我还没有完全开窍,虽然偶尔能出一些稿子,但远远不够。就像一个未开化的原始人,他会给猎物剥皮,甚至会用火,然而他不能思考,足以称之为现代意义上的人类吗?

而命运有时真的就是如此通晓人性。在你觉得自惭形秽低到尘埃里时,偏偏还不够似的来几个连环补刀。在你最焦虑的日子里,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牛人。

我非常不喜欢牛人这个称呼。无数次和好朋友讨论实习工作或考试出国的话题时,她总会和我讲述各路牛人的牛逼经历,我每次都虚与委蛇地附和着微笑,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暗骂“我靠”,有时候实在忍不了了,也会不知深浅地说,还好吧,有很牛吗?在她白眼翻过来之前,我赶紧补上一句,你和他们也差不多啊。

我以前拒绝使用这个词汇,主要是觉得它又俗又模糊又妄自菲薄。在我生活的象牙塔里,我一向分得很清楚,只有那些金字塔顶尖星光熠熠的人才可称之为牛人,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但是现在,在一片片“牛逼”“人生赢家”的盛赞中,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我的偏见,所有的词汇都拥有特定的语境含义,就像女神不必都是小龙女气质一样,也许牛人确实不必都高在神坛。这么一想,坏了,牛人真的好多啊。

真的,到处都是牛人。

你会发现有这样的存在,GPA3.9+,和主要任课老师熟得称兄道弟,担任学生会主席,或者把社团活动办得风生水起,去海外名校交流,参加过你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精英挑战赛,甚至获得了全球冠军,最后在500强企业实习,提前拿到了offer,甚至还纠结拒掉哪个你想都不敢想的名企……而这个时候,你还在苦逼兮兮地填网申,迷茫不知道着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当你有一天在痛苦地做着网测的题目,恨不得一天投300份简历的时候,那些牛人们、人生赢家们已经在朋友圈里面po图全国各地游山玩水去了。

这个时候会有一点心塞,会在心里默默地画一个圈圈诅咒他。但是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里,大概也会暗暗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准备,早点学英语,早点去实习吧。

对,我也是一样。我也曾对着提前批次的offer垂涎三尺,我也曾赶着网申的尾巴去全力一搏,我也曾在群面的过程中痛苦而绝望地想,天哪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这是我短暂的几乎全情投入找工作的两个星期,也是在这之后我才发现一个人投入到自己真正想要从事的行业是多么幸运且重要。

然而在收获这份幸运的过程中,也不会像童话讲述的那样,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痛苦才刚刚开始。我已经实习三个月了,但是我仍然不能完全独立地策划实施出一篇稿子,我有时听了半天会议还是找不到新闻点,我甚至还会犯一些致命性错误……是啊,作为一个已经实习了三个月的人,我在很多时候还是笨手笨脚的,你要说我没上心,我会难过,可你要说我上心,那tm这些低级错误又是什么情况!我会在考试试卷上一丝不苟地回答,新闻要具有时效性和严谨性,可是答案写出来并没有什么用,喊口号是一回事,实施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加如影随形、噩梦般的,还有关注到的牛人们。

对,作为新闻记者,会见识到各行各业的厉害人物,看到他们的财富、地位,甚至只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的谈吐,都可能在一瞬间让你反省自身不下百遍。然后你还要抬起头来微笑,和他们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表面上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内心早已泪流成河。

但这还不是关键,若为这样的事情哭泣,眼泪一辈子也流不完。最最刺激人的是什么呢?

我昨天写完实习周记后,睡觉之前刷了一下朋友圈,刷到一位高中同学写的自己的校招故事,虽然号称一路坎坷,但是最终也拿到了一份自己很中意且年薪20w+的offer,有人在下面评论“人生赢家”,我也在后面酸溜溜地回了一个“真棒”——对,是酸溜溜的,就像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在武林大会上夺魁了一样,真心实意地为他感到高兴——但内心深处却在想,我怎么就不行呢,我要怎么办,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

吊诡之处在于,我的惶恐不是来源于他拿了一个高薪offer,也不是他专业的互联网公司实习经历,而是他的整篇文字——我一字不落地看了下来,妙趣横生有大受鼓舞,再看一遍仍然能够会心一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很典型甚至很成功的新媒体文章。他也是新闻系的学生,尽管志不在此,但写出来的文字是漂亮的。而我,这个号称要做新闻的人,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吗?恐怕还不一定及他。所以致命的是,那个夺魁的同门师兄弟的拿手好戏是降龙十八掌,然而他只用了人人都会一两招的打狗棒法,就让我自愧弗如。我曾号称要将这棒法练到独步武林的地步,一看到他的表演竟觉得痴人说梦了。

最近还有一位我喜欢的青年写作者开通公众号了,她是交大的一位妹纸,我们的同龄人。从她在人人刚开始火的那会儿就关注她,从人人到微博,再从知乎到微信,很多人开玩笑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不好意思这样说,但愿能够说一起成长的吧。我看到的是她多年来笔耕不辍,而且写出来的文字越来越深刻内涵,自然而然地,也有了一大批忠实的粉丝,当然也包括我。但是作为她的同龄人,我有时会难过地想,这才是有靠文字吃饭的底气啊,我呢,我有吗?我真的只是码字了,会不会把自己饿死?

有个朋友曾经在我面前抱怨,互联互通了真不好,要是在以前,我不知道别人有多牛,天天优哉游哉多开心,现在看别人都那么牛,莫名添了好多压力。对,就像王思聪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提醒你你不够有钱,Angelababy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提醒你你不够漂亮一样,这些牛人们被如此频繁地曝光,被如此热烈地传颂,仿佛也是为了提醒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LOSER。

于是,本就艰难的人生之路更加崎岖不平,你本来已经赶路赶得气喘吁吁了,这时候有个人从你身边一跃而过,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甩在后头,你卯足了劲儿要加快步伐不落人后,却绝望地发现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是,可不能真的绝望地一坐不起啊。

总是有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总是有人你从此以后只能追逐他的背影,总是有人让你在一瞬间觉得“人生而平等”这句话全是扯淡——但是,那又怎样呢?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在上一程狠狠地休息了一把?你怎么知道,他是和你去往同一个地方?甚至,你还可以潇洒地估计,因为匆匆赶路,他已经错过了许多沿途美好的风景,而你,在前进的同时,还收获了“陌上花开”的美丽。

我一度被很多厉害的自媒体人打击到,觉得这辈子干传媒恐怕都难有起色,我也一度对自己的文字失望透顶,觉得毫无意义没人会看,我更是一度陷入对那些文采飞扬的“牛人”们的疯狂艳羡中,期待着自己也能“一朝成名天下知”——

然而,越是空想越是痛苦,因为yy是没有尽头的,与其陷入茫茫不可期的愚蠢等待,还不如自己行动起来,虽然不是合格的粉丝,但我知道那些自媒体人看了多少书,见了多少人,经历了多少事——当量变严重不足以支撑起质变时,我们所以为的思索其实都是空想。一切回报,都要从各方各面的原始积累开始。

一位创业的老师今天在朋友圈中感慨,现在最恐怖的是,有一群既高学历,又有背景,还有钱的人也在很拼命工作,既然如此,其他人还有啥理由懈怠?

我本来想说,就算人人都很牛逼,你也不要嫌弃自己,要承认在任何方面都有比你优秀得多的人,要调整心态,做一个快乐的淡定自若的人。但是恰同学少年,不奋斗一把如何对得起同样也牛逼哄哄的自己呢?

是的,我想说,如果人人都很牛逼,那你也不会是个例外。我那位拿到20w+offer的同学在我那句酸溜溜的“好棒”下面回复道,“谢谢,你也是。”也许只是客套一句吧,但我有什么理由自怨自艾呢?我的确还没有找到那个关键的突破口——但也许,它就在下一个拐角处,我轻轻碰,就“嗖”地一下进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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