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与“挣脱”其实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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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日落

天渐渐暗了,阳光在苍山上缓缓地洒下光束,留下半墙斑驳的光影。头发肆意飘散着,悻悻然散不开满心的愁绪。

母亲刚说要来的时候,惆怅了好些日子。我并不很清楚母亲心中到底把我想象成怎样的难堪与狼狈,我只是觉得没有被理解:我不过是散心旅行,为何不放心还紧追不舍到我的旅行地?应该没有哪个父母会在孩子旅行的途中杀过去带回家的吧?两个月未见,见面却并没有久别的欢喜,我们几乎是用争论的方式,各自说着自己的理。我们的争论点是:我想要辞去体制内的工作并在大理待一段时间,而母亲既不希望我辞职更不希望我离家两千八百公里独自一人待在大理生活。当母亲说到两千八百公里时,朋友打趣地说:阿姨是掐着码表来的吧?当时心里很讶异又很不是滋味。但我的执拗和不被理解的冤屈感几乎占据了所有。我以为我能理解她不期望我离家那么远的心情,但我也很强烈地不认同她的不放手。我们互相劝说了很多的道理,却如针尖对麦芒一般,没有任何和解的空间。

我说小鸟长大了总要学会自己飞,她说那要看翅膀硬了没;我说路得自己走,总不能一直把孩子抱在怀里直到长成巨婴,她说不扶也行,在边上看着点也是好的;我说你们的担心和恐惧,就好像你不会开车,驾驶让你没有安全感,因为你把控不了方向和速度,但是我会开,所以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和害怕,她说就是因为不会她才担心害怕啊;我说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境遇,只有经历过很多事才能让自己成长,她说人生的复杂经历太多,并不是都非得自己亲身经历一遍;我说我觉得生活的状态是我现在很在意的,我想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想盲目地人云亦云,浑浑噩噩地过朝九晚五的日子,她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才能更有安全感;我说我喜欢大理的创造力和包容性,她反问家里怎么就没有包容性……我们就这样争论了两天。

我知道我的顶撞让母亲甚是气愤和心伤,她打电话给姐姐诉苦,姐姐跟我说母亲并没有我看到的坚强。我说我懂,但我依然想用这样的争论让她清楚我的想法,我不想为了顺她意而妥协,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最后,在姐姐和大理朋友的开导下,母亲似乎缓和了很多,也接受了我暂时留在大理的想法。我以为是我的争论起了效果。然而,到今天真的匆忙地送她离开的时候,心里却极其难过与不舍。我此刻留着眼泪想她,或许她也正这样想着我吧。父母的不舍,应当比我浓烈得多。我离家的两个月,说是散心度假,却不小心成了久居异地。用母亲的话说,我这样成了“离家出走”,她心疼我一个女孩子这样“流浪”。她当时把我想得有多悲惨,那么她心里就会有多痛啊!说到底,她不是不明白不接受那些想法和道理,她的这种死不放手,不过是因为心疼,是因为爱啊!

我边回忆着这几日的朝夕相处,边默默地擦着眼泪。此刻我这种强烈的难过与不舍,突然让我很理解母亲这几日怔怔发呆的眼神。我虽然不后悔通过争论互相沟通想法以争取我的自由,但我应该用更能被她接受的方式去表达,那些她伤过的心,我在离别后竟如此地感同身受。而母亲心里的难过与不舍得,只会比我更多吧!

不论是母亲的放手,还是我坚持想要的挣脱,都是难。有些争论与不舍恐怕无可避免,但还是得咬咬牙狠狠心跨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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