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的城府｜史迹

武汉疫情真乃火炉，主政者时时水深火热，网上早已骂声一片；但能居其位自然有些城府的。君不见市长陪同首长考察工地，本来戴着帽子，顺手摘下掩于背后交于秘长，其城府机灵令人咋舌。

近日闲读《明鉴》，观察宣宗收拾汉王一役，处处现露这位少年天子颇有城府。汉王遣书入朝，云索诛奸臣夏原吉，夏氏表态以死谢罪，皇帝一针见血讲到：“彼借卿为兵端耳！”夏原吉大约并非真想死，实乃为人下属不易；宣宗能说此话，可见其也不糊涂。

宣宗决意亲征，也有他自己的盘算。他告诉大臣：“以朕年少新立，众心未附，又谓朕不能自行。”两物相搏，出奇不意者胜算为大；宣宗亲征，实已先得一分。

大军前行，宣宗又料敌必不会出乐安城。原因有二，一为攻打济南也非易事，二乃汉王军队多为乐安人。后来事实印证了宣宗的预测，汉王被俘于乐安城。

值得玩味的是破城之前，宣宗给汉王写了封信。这封信版本各异，查《明史*列传六》（118卷）和《明鉴》大同小异。手头有本民国蔡东藩的《明史演义》，中间多出许多细节来——自古小人事藩国，而陷其主于不义，及事不成，则反噬主以图苟安，若此者多矣——看这话说得多委婉，把主子的造反全推到奴才的身上了。

宣宗一再温柔敦厚，善待亲叔，可最后到底现出本性来。汉王被关后，宣宗有天去看他，把皇帝泮到在地，“帝命舁铜缸覆之”，后来又“命积炭于其上，燃之，逾时火熾铜镕，高煦死，诸子亦死。” 过去皇帝往往顾及史官，免不得做出许多“秀”来，仁义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