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口罩遭疯抢，可大街上却没人戴

图片来源：图虫 特约作者：钱伯彦 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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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尝试戴上口罩，但很快引起周遭人群窃窃私语。由于德国出现过乘客向列车员“举报”有疑似病例而逼停整列高铁的先例，笔者最终选择放弃继续佩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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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的爆发在欧洲各国至今仍未有趋缓的迹象。
截至欧洲时间3月3日中午，疫情最为严重的意大利累计确诊已达2063例，是全球第三大受灾国。 由于欧洲一体化带来的人口高度流动性，除个别东欧国家之外，几乎欧洲国家都先后出现大量新增确诊病例，其中法国、德国、西班牙大有突破200例确诊大关之势，即便是在“瘟疫公司”游戏中最难感染地区之一的冰岛也已确诊9例。 整个欧洲已沦陷。 制图： 钱伯彦 欧洲目前已经是继东亚三国和伊朗之后疫情最为严重的地区，但不同于人人全副武装的中国各大城市，在欧洲各国街头却始终难觅佩戴口罩的行人。 欧洲人对于佩戴口罩究竟有多么抵触？ 一个最典型的案例便是2月26日意大利议员马特奥·奥索（Matteo Dall'Osso）因佩戴口罩出席会议而遭到同僚的嘲讽。 尽管奥索向议长强调其佩戴口罩并不影响其他人，且这仅是因自己先前去过北部疫区而采取的防护措施，但他的举动在社交媒体上依然遭到了众多意大利人质疑其免疫能力低下、刻意制造恐慌的批评。 不仅在意大利，一周前在西班牙加纳利群岛上曾经发生了因某旅客确诊新冠病毒而导致H10 Costa Adeje Palace旅店及其中近1000名游客被强制隔离的紧急情况。 当时恰巧入住该旅店的顾臻夫妇告诉笔者，虽然当地政府向旅馆内被隔离人员分发了口罩，但岛上其他游客依然无人佩戴口罩。 在5天的隔离结束之后，即便是先前被隔离的游客也同样选择摘下了口罩。 “从酒店到机场，一路上我们只看到两个白人中年女性戴了口罩，相比病毒，大家更关心岛上交通会不会封锁以及能否准时离岛，”顾臻说。 而在德国最繁忙的法兰克福火车站，笔者在半小时内仅能找到一名佩戴口罩的德国人。 不过该男子在与人交谈时仍然选择摘下口罩，理由也仅仅是方便交流。 2月26日欧冠1/8决赛，里昂主场对阵尤文图斯，尽管事前法国方面对接纳4000余名客队球迷表示不满，但在比赛当天看台上依然无人佩戴口罩。 欧洲人为何不愿意配戴口罩？ 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至今尚未有欧洲国家政府或欧盟机构建议民众佩戴口罩出门。 法国卫生部长奥利维尔·韦兰（Olivier Veran）此前就公开表示： “如果没有医生的指示，则没有必要佩戴口罩，否则将造成口罩短缺。 ”而德国卫生部长延斯·施潘（Jens Spahn）更是表示： “佩戴口罩毫无必要，因为病毒不是通过呼吸传染的。 ” 即便是在形势最严峻的意大利，卫生部长罗伯托·斯佩兰萨（Roberto Speranza）公布的防疫指南中也没有出现佩戴口罩一条。 事实上，德法意三国卫生部长在公开场合上也确实从未佩戴过口罩出镜。 除了官方对于佩戴口罩的不提倡之外，学术界对于佩戴口罩的效果也存在着争议。 意大利卫生部长斯佩兰萨的顾问、世界卫生组织执委会成员沃尔特·里查尔迪（Walter Ricciardi）就强调，口罩只用于保护医护人员和病人。 而包括此前成功使用2肾上腺素受体激动剂缓解并治愈德国新冠病毒病例的主治医师文特纳（Clemens Wendtner）以及德国P4实验室所在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都表示，健康人佩戴口罩对于预防病毒感染几乎没有作用，在经过20分钟呼吸打湿之后，口罩几乎没有效用。 持有该观点的普通欧洲人不在少数。 一位工作于宝马慕尼黑供应商的工程师莱昂哈特告诉笔者： “目前不能证明戴口罩有效，确保自己免疫能力和注重锻炼才有用。 ”3月2日，宝马慕尼黑研发总部FIZ就因出现疑似而遭到封锁，但据莱昂哈特介绍，仍然无人选择佩戴口罩。 另一位在法兰克福工作的工程师马蒂亚斯也同样向笔者表示： “工作环境里几乎都是青壮年，新冠病毒的病亡率也低于流感，并没有担心的必要。 ” 即使在家居商城这种大客流量公共场所工作的售货员沃夫罗斯基也同样对新冠病毒嗤之以鼻： “今天（周六）的确客人少了很多，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病毒，但这（病毒）又有什么了不起？ 每年因流感死的人比这多多了。 ”说罢，沃夫罗斯基还提醒笔者在附近刚刚又确诊一例。 面对是否感到恐慌的追问，沃夫罗斯基的唯一担忧只是疫情影响到这个月的生意了。 至少在统计数据上，沃夫罗斯基们的观点并非全无道理。 至少在德国，根据罗伯特·科赫研究所的数据显示，流感每年会夺走100至200条生命，而新冠病毒在德国至今仍无死亡病例。 即使在死亡人数超过50起的意大利，患者也多是年长者以及有重大疾病史的群体。 此外，大部分欧洲人深信“病人才戴口罩”，及其带来的变相歧视也是使得佩戴口罩难以成为习惯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3月1日于莱比锡举行的莱比锡红牛对阵勒沃库森的比赛中，就有20名日本人因佩戴口罩及东亚面孔引起了安保人员注意，并最终在开赛11分钟之后被强制请出了球场。 即便是在封闭环境的高铁车厢内，佩戴口罩同样显得极为引人瞩目。 笔者曾尝试戴上口罩，但很快便引起周遭人群的窃窃私语。 虽然并没有乘客会主动提出意见，但由于一周前德国出现过乘客向列车员“举报”有疑似病例而逼停整列高铁的先例，笔者最终选择放弃继续佩戴口罩。 在另一方面，虽然各国政府不鼓励佩戴口罩，街头佩戴口罩的人群比例也极小，但欧洲各地依然出现了口罩供不应求的状况。 3月1日，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确认，意大利已经向欧盟求助，请求支援该国口罩供应。 不过即便是在生产能力最强的德国，各大药店的口罩也已被抢购一空。 据了解，目前巴伐利亚和法兰克福等地的商店皆无法提供任何一次性口罩或N95口罩。 至于何时能够补货，慕尼黑某药店柜员告诉笔者： “我们也无法确定，现在连厂家电话也已无法打通。 唯一可能有存货的地方是建材市场的FFP3口罩。 ”FFP3口罩即是欧标的N95规格口罩，一般情况下仅有油漆喷涂工人才会使用。 据笔者于2月29日在建材市场的走访，目前建材市场的各类口罩虽仍有部分现货，但库存也已见底。 某位因工作需求购买FFP3口罩的建筑工人告诉笔者： “这里附近的韩国企业很多，一些韩国人在抢购。 ”该工人相信，建材市场的口罩仍有现货仅仅是因为该类市场选址远离市区，才得以免遭抢购。 口罩的稀缺程度体现最为明显的则是在以亚马逊为代表的电商平台。 据了解，最高级的FFP3口罩平日售价在10欧元/只以下。 当笔者于2月初购买该型口罩时，单价已上升至14欧元/只，目前在亚马逊上，甚至有个人卖家卖出了90欧元/只的单价。 在德国Real超市的官方网站上，FFP3的口罩价格已上涨到999欧元一盒（10片） 进一步加剧稀缺供应并推高昂贵售价的，则是欧洲人对医嘱的严格遵照。 药店工作人员说，即使是防护等级最高的FFP3口罩，每次使用时间不能超过3个小时，口罩也需要半小时“休息期”，而单个口罩最长寿命不得超过7.5小时。 这也意味着，如果一位普通办公室员工每日在外10个小时，一个月就将消耗掉至少40个口罩。 不过相比于口罩，目前欧洲各国更为稀缺的则是消毒液、洗手液以及包括意大利面在内的基本生活物资。 虽然口罩并不在各国政府防疫指南之中，但是“勤洗手、减少握手和贴面礼”等细节却被反复提及。 德国卫生部甚至建议民众在家囤积为期10天的生活物资。 3月2日的会议上，德国内政部长拒绝了默克尔的握手。 图源： 每日镜报 在官方的鼓励下，目前各大超市的卫生用品、意大利面、面包、午餐肉甚至是花生米都出现了断货。 据笔者了解，其中最为抢手的消毒液及免洗洗手液在亚马逊等平台和社交网络已经被炒至100欧元/瓶。 而个人卖家几乎带着东亚姓氏。 德国连锁超市Rewe的售货员同样告诉笔者： “所有东西都在被抢购，无法理解。 ”虽然该员工承诺将尽快补齐货架，但Rewe仍于3月2日夜间以防止物价上涨为由取消了意面供应商Barilla的所有订单。 Rewe超市中的意大利面柜台出现了大面积缺货。 拍摄： 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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