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随记 | 界线与规则

两年后的Zaventem

一、

度假前的一天，刚来公司不久的印度小哥跑来抱怨：

“实在是太吵了，我昨天几乎一夜没睡！”

组里和根大有个合作项目，还在读博士的印度小哥被派来做两个月的研究。项目开始之初，小哥说每天上班路途太远，希望公司能帮他在附近找个住处。

公司大了，这种事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容易的是，公司资源比较多，处理类似要求的经验也丰富；难的是，公司部门繁多，联系住处这样的小事也要走正规流程，弯弯绕得折腾一个多星期。

好不容易在土豪村找了个Studio，路途不远价格还便宜。没承想刚住了一天，小哥就明确表示要另寻他处。他摊了摊手，摇着头说：

“房间下面就是个酒吧，吵吵嚷嚷到夜里11点也不消停。不远处还有一个教堂，里面的音乐声很吵。”

好吧，那咱只好再走一遍流程。接下来是个长周末，按照公司的效率，再下个周末能够走完流程就阿弥陀佛了。

好在我已经开始休假，邮箱自动回复这个功能还是很稳定的。

二、

早上坐火车去机场，天气很好，出门玩儿的人不少。

火车开出不久，列车员开始检票，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在车厢头部对着一个人说：

“英语？荷兰语？很简单，要么买票，要么下一站下去。”

比利时的火车和国内公交车差不多，车站不设检票，随上随下，买票全凭自觉。按照规定，如果在车上被查出无票，除了补上票价以外，乘客还必须支付一定的罚款。

不过，这个规定执行起来因人而异。有时候乘客确实因为赶时间没来得及事先买票，多数列车员也就不开罚单了。列车员中也有很“严格”的人，不仅按章办事，而且对填写十次票卡所用的笔也会百般挑剔，曾经有留学生因此中招。

今天的这个乘客看起来是个硬茬儿，表示英语荷语法语都听不懂，手里也没钱，嘴里只嘟囔着要去布鲁塞尔。

列车很快到了一站，胖乎乎的列车员跑了过来，要求这个乘客下车。对方翻了翻白眼，屁股钉在座位上，嘟囔出来的还是布鲁塞尔。

眼看着两人僵持在那里，车厢中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旁边的一对母女停止了手中的UNO游戏，对面一个包头巾的妇女扭头往那边看了看。大家没说什么，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心。

和乘客相比，列车员显然见多识广，她用对讲机联系了下一站的站警。五分钟之后，列车到站，站警走上车，将这位皮肤黝黑的乘客请下了车。

列车松了闸，继续前行。旁边的母女重新开始她们的UNO游戏，对面的妇女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和朋友聊了起来。

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耽误行程。

文/Athlon_BE

2018.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