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枝江琐记

西枝江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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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枝江是珠江的支流之一，千百年来，它清激甘甜的河水养育了两岸不知多少的人们，它平缓的水流，岸边一片纯色的沙滩更是粤东山区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我家就在西枝江边的一个丘陵地区的小山村上。这里民风朴素带点愚味，村里的谋生一直都是靠的牛拉耕地，从来不知机械化为何物，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大概永远也不会和机械化沾上边。村里没有什么河流，只有一条小溪和几个水塘，再就是西枝江。所以西枝江对于我们村就好比黄河对于中原。西枝江正处于村子的边界处，那一带地面由外往里依次是江面、沙滩、草坡、竹林，再住里就是村里的田地了。村里的耕牛绝大多数是水牛，劲大、好使。水牛食量大，不经晒，需要饮水。那片草坡就是村里的耕牛集中放养的地方。中午和傍晚，人们会把水牛拉牵到河里去，那是它们最悠闲自得的时候，泡在水中，静静地让流水冲走它们的闷热，昂着头，安静地咀嚼它们的草儿。这时，也是孩子们最欢快的时刻：脱光了衣服，跳进水中，围着牛戏水。村里的人信神，并且对牛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认为牛有牛神，而且更让鬼怪畏惧。所以有牛在身边时，他们是不怕那些玩意儿的。因此，在牛饮水的时候，孩子们是不必担心传说中的水怪会来捉他们。

        村里有个风俗，辞旧岁迎新春。每年的腊日，家家户户都要大扫除，把椽上、墙上、屋檐下的蜘妹网扫干净；家具、碗橱清洗一番。比较费事的还是清洗衣物。家里所有的被单、床单、蚊帐和一些厚重的衣物都要清洗。这个工作量很大，村里只有几个公共的大井，水不多，井边也没有足够的地方容纳那么多人同时清洗衣物，晾晒的地方也是个大问题，不知从什么时候，一个传统就诞生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村里的妇女们就会把要洗的衣物都挑到江边去洗。江水虽然是地表水，但由于没受到现代文明的污染，没经过裸露的泥土、，河床都是鹅卵石，因此，它的水质一点也不比村里的饮用水差。这时也正是一些农作物成熟的时节，如甘蔗，番薯。孩子们是要跟去帮忙的，找着几根甘蔗，装满了一袋子番薯，到了江边，把甘蔗埋进沙里，埋过的甘蔗格外地清甜爽口。在岸上全起一个窑，把窑烧得通红，再把泥块敲碎，番薯放里面，不要露出来，在外面盖上厚厚的一层生土，折一根带叶的草茎插在上面。等叶子枯了，就可以闻到番薯的香味了。小心的把它挖出来，拿到江边，再挖出甘蔗，光着脚丫子，踏着水美滋滋地吃起米。妇女们把衣物洗好后，孩子们帮着把它们铺在沙上晒。干得很快，当衣物都洗好了，也就干得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件了。晒干后，把上面的沙子抖掉，就干净了。旧的一年随着沙子的跌落而结束，新的生活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