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联,动了谁的蛋糕?

8月2日,一份《网联清算有限公司设立协议书》显示,包括中国人民银行清算总中心、财付通、支付宝、银联商务等在内的45家机构和公司共同签署,央行为该平台的第一大股东;国家外汇管理局直属机构梧桐树投资平台为第二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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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央行发布《中国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关于将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由直连模式迁移至网联平台处理的通知》,要求各银行和支付机构应于今年10月15日前完成接入网联平台和业务迁移相关准备工作。明年6月30日起,支付机构与银行原有的直连模式将全部切断,网络支付交易全部通过网联模式转接清算。

网联实际上就是网络版的“银联”,为第三方支付机构搭建一个共同清算平台,接受央行的统一监管。多方争霸的线上支付江湖,即将因网联的归位效应实现大一统。

网联的筹备

“央行是网联的第一大股东,这个是必须的,也是必然的,显示了网联这个企业或者品牌的属性。它是由央行来牵头的,并且带有一定的政府监管或者行业监管的思考在里面,只不过以企业化的方式去做而已。”一位资深人士分析说。

事实上,从一年前开始,央行关于网联的筹备工作就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2016年4月,中国支付清算协会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建设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清算平台的议案”,当年10月,央行正式批复了网联筹建的方案。

今年3月31日,“网联平台”启动试运行,在此期间来验证网联平台的系统功能、业务规则和风控措施的完整性和有效性;6月30日,网联平台宣布正式启动业务切量,即开始转接清算一般用户实际交易场景的网络支付业务。

央行8月4日通知,从2018年6月30日起,非银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需从直连模式转为通过网络支付平台处理。央行支付结算司发布关于网络支付业务处理的通知规定,各银行及支付机构需在2017年10月15日前完成接入网联平台及业务迁移的准备工作,并组织测试、验证及压力测试等技术支持。

网联的本质

网联并非支付机构,而是清算平台,角色类似于银行间的清算系统,主要是在各金融机构之间办理资金调拨、划拨支付结算款项,并对由此引起的资金存欠进行清偿,相当于是第三方支付和银行间竖起的一堵“墙”。原则上讲,任何第三方支付机构想要接入银行,用户进行跨行转账,未来只有两种方式,一种走银联的清算渠道,另一种通过网联平台。

“央行之所以设立网联,是为了解决原来第三方支付直连银行存在的问题。”一位资深人士解析到。此前,由于银联的转接清算模式业务流程涉及发卡机构、收单机构和转接清算平台三方,并按照7:2:1的比例进行分成,作为唯一的转接清算平台,银联能从中获取一成手续费,同时还可以向收单机构收取万分之二的银联品牌管理费。

对于新进入者第三方支付机构而言,这一垄断会让成本剧增。于是,他们决定与银行建立直连模式,绕过银联进行转接清算,即从用户、支付账户,再到银行账户的三方模式。但这种模式绕开了央行的清算系统,使银行、央行无法掌握具体交易信息,无法掌握准确的资金流向。

“在直连模式下,第三方支付机构充当了银联转接清算的角色,银行与银行之间的转接清算由第三方支付机构完成。绕过银联后,很多信息或数据不能被央行或监管者所获取,使资金的流向游离在央行的监管之外,监管的空白也为洗钱或非正常的资金流动提供了温床。”上述资深人士分析说。

此外,第三方支付机构还存在着大量的资金沉淀。清算机构有资金沉淀,又有运营的商业利益,实际上会有潜在的风险。收益很多都被第三方支付所占用,实际上资金本身并不属于第三方支付机构。

取消原来的直联模式,改为网联,银行、机构、客户的四方清算模式,并收归到央行平台上,实际上有助于把支付清算机构的公共职能从一般意义上商业性的第三方支付机构进行剥离,回归到它的本源。

央行早在发布的《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管理办法》提出,要让第三方支付回归支付通道的角色。因此,在互联网金融整治趋严的背景下,这一要求被提到日程上也是必然之事。

这么看来,设立网联的根本目的就是金融安全。从本质上来说,央行在非银行之间网络支付的清算平台,需要有一个懂得新规则、新玩法的高效机构来运行。

网联动了银联的蛋糕

对不同类型的支付机构,网联造成的影响也有所差异。

8月9日,某支付机构人士称,对于大机构而言,尽管取消转接清算职能短期内使得他们与银行就费率空间谈判的能力相对被削弱了,但从中长期而言,这样的转型让它们更好地将重心回归支付本源,减少了兼顾清算带来的不必要风险,从而大大降低运作过程的难度。

对于中小机构而言,由于所有机构都一视同仁,不存在费率的差异,原来不公平的竞争形势便得到改善。不过,由于备付金的利息是很多机构重要的资金来源,连接网联后,这部分资金将不会再停留在这些机构的账户上,而是存到中央银行的账户上,因此高度依赖备付金利息的小机构受到的打击较大。

网联费率会比直连模式的低,对于中小支付机构来说可谓是一个利好。一般来说,直连模式下,通道费率为千分之二到千分之四左右,大型支付机构议价能力较强。

网联的出世,不仅意味着第三方机构直连时代的结束,也意味着中国银联一家独占的时代走向尽头。网联是网络版的银联,承担着转接清算的职能,那么两个同等地位的角色是否会有利益冲突?

“两者的职能有很大的重叠,对银联有影响是正常的。”一位资深人士解释说。银联系统可以说在这场博弈中的败下阵来,毕竟,银联系统此前一直在觊觎接入第三方支付平台,而网联的推出意味着银联这一梦想的粉碎。

银联所有的业务涉及的都是线下的、POS机的业务,网联全都是线上的业务,而线上业务只对应着网上的交易,其他所有的线下产品都对应着线下的交易。从这个角度看来,网联和银联的冲突或许就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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