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10:我的老家

“老家”一词,现在不常听人提了。我们上学那会,寒、暑假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老家。老家,是父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爷爷、奶奶的家。

老家离我们家不远,大约四、五十里路。老家北面有大片的水域,原先是采矿造成的塌陷区,如今成了市民休闲,散步的好去处。跟着小姑采菱角时,走过的煤矸石碎屑铺成的小路,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家有个大院子,六间瓦房,房子的墙面,下半部是用石头砌成的,上半部分是用泥巴垒成的。在屋子里面,能看见木制的房梁,梁上铺着的苇子。有时,半夜起床还能看到梁上逃窜的老鼠。

堂屋门上有个雨搭,那里藏着一根油光发亮的小竹竿,是爷爷用来惩戒“淘气包”的。小时候,手心里,腿上没少跟小竹竿“亲密接触”。雨搭下面有一条砖块铺成的路,直通大门外。院子里其余的路面,都是沙土地。尤其是夏季的雨后,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我们在沙土地上寻找小小的洞口,再小心翼翼地扒开,会逮到正在向外爬的“知了猴”(还未蜕皮的蝉)。洗干净,丢进盐罐子里面腌一腌,第二天一早就能吃上过了油的“知了猴”。

院子的西边是厨房,放了寒假,我最喜欢往厨房里跑,帮奶奶往灶里添柴,拉风箱。饭快煮熟时,不用再往灶里添柴,奶奶把红薯埋在灶里的灰堆中,等到饭熟了,灶里的烤红薯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有一年寒假,我天天待在厨房中,睡在灶旁的麦秸秆上,柔软又暖和。出了厨房门就觉得冷,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爸爸休班回家,见我总在厨房中躺着,也不出门去玩,呵斥了我一通,当他摸了我的额头,才知道我发烧了。

暑假里,阳光毒辣,院子里有两个上面盖着玻璃的盆,里面是奶奶晒的馍酱,我最喜欢拿着刚出锅的馒头,挖一勺酱在馍上,掰一块馍,蘸点酱吃,嘴巴辣的发出“嘶、嘶”的声响,还是放不下手中的酱。

下雨天,也不会安静的待在屋子里。戴着斗笠,跑去大门外挖排水沟,还没有铁锹高的我,看到出自我手的歪歪扭扭的水沟有水流通过,心里相当自豪,像是干了一件大工程一样。非常不走运,我挖排水沟时,挖到一块石头,想把石头撬起来,未料到尖头铁锹的锹头被我撬断了,害怕爷爷惩罚我,悄悄把铁锹放在大门后边,摘下斗笠,回屋里老实地待着。几天后,爷爷还是发现了,他问是谁弄的,我撒了谎。爷爷很生气,却没有处罚我。

现在的老家,老屋早已拆除,新农村建设盖起了楼房,村民们全部迁入了新居。过去的村庄成了一片废墟。我站在公路边上,指着废墟里,那儿曾是我们的老家;那儿曾是厨房;那儿曾经种有柿子树;那儿是菜园地;那儿是葡萄园……

妻子、女儿顺着我的手指,望向远处,她们看到的是一堆残瓦断砖,但是那些老房子的样子,已经在她们的脑海中有了简单的轮廓。

老家,是父辈们生活过的地方;老家,给我的童年留下了难忘的记忆,有许多事情,无法一一记录下来。我十分羡慕他人笔下的童年、故乡,可是我没有他人优美的文笔,只能把记忆深处的片段,粗略的记录下来,等到有能力处理这些素材的时候。再回来挖掘这些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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