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厕所,健在猪圈和鸡圈后面,山开始拔高的地方。白天都时候我是很乐意去那间厕所的,因为妈妈总是把它收拾得很干净,距离也近。
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山里的晚上,若是没有月亮和星星,可以黑得神秘沉重,甚至密不透风。
若是有月亮,月光柔柔的铺盖铺盖一切,空气比白天更轻新怡人,呆到户外是件让人心生愉快的事情。
可是若只有微弱星光,或云雾遮天,夜晚则有些有些渗渗的怕人。四周的山如果黑色的巨物一般,让人觉得压抑和敬畏。而且山上田里,总有永不停歇或乍然惊起的叫声,我们并不能确切知道所有叫声的来源。
于是,村里人家,家家都有尿桶,如果只是尿尿,都在尿痛里解决,白天倒进厕所,清洗后收到特定的位置。
我家的尿通一般都放在厨房里原理灶台靠近卧室门的地方,晚上起夜,只需要闯过卧室后面的小隔间就到了。
即使在室内,即使是开了灯,我也不敢在半夜的时候一个人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虽然所有的门都紧紧的栓好了,但是户外的黑暗如此巨大,仿佛有透强三尺的力量。只有呆在爸爸妈妈身边,我才觉得安稳,
因此,我每次半夜上厕所都要把睡梦中的妈妈叫醒,让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妈妈偶尔不耐烦,数落我,你弟弟比你小两岁都干一个人去,你真是没用。而我,也一点都不歉疚。
我迷迷瞪瞪,走在妈妈前面,自己打开里隔间的等,开了隔间通往厨房的门。伸手拉亮厨房的等,走到四五步外的尿桶旁边,我正准备蹲下,却被健步冲上来的妈妈一把懒腰抱起,扛着回到里小隔间。
我不明就里,尿意被憋回去了。
“怎么了妈妈?”
“有条蛇,妞!”妈妈脸色惨白。
我往厨房里看,的确,尿桶边一米不到的地方,躺着条灰突突的大蛇。
妈妈半蹲着搂着我,冲着房内大声叫喊爸爸,哥哥弟弟也跟着过来了。
我们五个人挤在窄窄的门口,各个穿着夏天轻薄的睡衣,光着手臂和双腿,趿着拖鞋,跟厨房里的那条蛇对质着。
爸爸:“是条土腹蛇,很毒的。云的没事吧!”
妈妈:“幸亏我眼睛快,你这个妞也是的,那么大条蛇,就在身边,你竟然一点都没看见。要到里哪得了。”
我被妈妈骂得无辜,我根本没醒,意识只能照得亮一小块地而已,谁能想到厨房这么正中央的地方,能有蛇呢。土腹蛇一般都在生活在枯枝和烂泥堆下的。
那条蛇,后来也被我爸爸用锄头打死扔到外头去了。
从此,尿桶就从厨房挪到里卧室后的隔间里,而妈妈也就不用再陪着我起床尿尿了。
我们生活的这篇山,还真是危机四伏啊。除了这些差点危机我们生命的遇见之外。我们只要在夏季上山,总是能不时的遇见各种各样的蛇。
有一次我跟珊珊嘴馋,两个小姑娘就结伴上山去采杨梅里,因为她信誓旦旦的说知道哪里有颗巨大的杨梅树。我们还没走到一半,就在路边一个碎石坑里看见一条近两米的扁头风,这种蛇灰色,剧毒,头大而扁,身体不像一般的蛇那样是圆筒装,而也是扁平,脊背上一溜骨刺般的黑灰色突起,爬行的时候会发出疾风呼啸般的巨大声响。
我们就是通过那声音发现的那条蛇的。
就在我家前坪里下的水沟里,我们还青烟目睹过一条小黄蛇生吞一条小黑蛇。
我们去打猪草,会遇见各种蛇,下水洗衣服或游泳,会遇见水蛇,至于四脚蛇,那就是随处可见了。
爸爸还曾经抓住过两条菜花蛇,在院子里炖了蛇肉吃,味道十分鲜美。
但农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日日跟蛇打交道,虽然时长被惊吓到,但是它们并没有正真的威胁到我们生活的平衡。我们便乐得在遇见它们的时候应对,谈及的时候津津乐道。但马上我们又能将它们忘记,该干什么干什么,它们只是我们生活的一小部分,毒但极小的一部分。毕竟,播种、收货、成长此时我们生活的主旋律。
在所有这些真实出现在我生命中或者确凿的有人见过,我坚定存在的蛇之外,我还挺大人们津津有味的讲过另一种类似传说的神奇的蛇——枯木蛇。
他们的原话是这样的——
说是我们爸爸那辈,又两个老人上山砍柴,挑拆回家的路上走累了,便停下来坐在一节枯木上休息。
它们拿出烟斗,各抽了一袋烟,烟抽完了,便在屁股下的枯木上敲了下烟灰。这一敲不要紧,屁股下的那节木头却扭动了起来,他们这才发现那节枯木是条蛇。
这个故事,我其实不太不太相信,这么可能有蛇长得跟木头一模一样呢,合抱粗的大木头哦,那么粗,却只有两米来长,太不符合尝试了,而且村里从来没有人见过嘛,只是传说而已。
不信归不信,但是我却觉得它分外迷人。我们的村里原来有这么多与日常所见不一样的神秘事物啊。这些故事,是怎么来的呢,是谁第一个讲起的呢,肯定发生过什么才会有这样一个故事的吧。只是一代代传下来,它们的真实渐渐丢失,一点点被添加上神秘色彩。给后人的生活增加了别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