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小龙的话最多,他问陶花笑:“张大哥,为何刚才那些人听到了笛声,动作也变得很快了,让张大哥都快撑不住!”
“他们先是闻到血腥味,便催了眠,那笛声是第二次催眠,”陶花笑道,“这是旁门左道的东西。好似是来自苗疆的邪术。”
“这个冷月儿是不是有病呀,她说他喜欢桃花剑,还说你会送给她的。”小龙又道。
“是病得不轻。”陶花笑道。
宋梦帘道:“她说那个魔头是她的师兄,让我心凉凉的,像她的身法快得吓人啦。那她的师兄的武功会是怎样子的。”
“这个以后自然会知道!”陶花笑道。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喝道:“谁!”
只见一人跳了出来,他一甩手,一支镖飞出。
“原来是你!你到底何人?”——陶花笑伸手接住,原来是白天那种竹镖。雨夜无光,那人距有丈来远,根本看不清那人是什么模样。
“陶胜兰。”一刚硬的女声传来。
一听此人姓陶,陶花笑心里便有底了,他道:“可是陶唐客栈的掌柜。”
“正是!”陶胜兰道。
小龙道:“那为何约了人家,自己不去。”
陶胜兰道:“我还想问你们呢,为何寺里有那么多天魔教的人?”
张叶飘本知道是自己的失误,却道:“他们人多又怎样,难道你怕了?”
“陶家儿女,何来怕字,”陶胜兰冷冷的道,“要怕也是怕搭上了你们的性命。”
“我们找你也是找得好苦,快跟我们说说天魔教的事。”陶花笑道走近。
“这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的,另有许多的事,我们也在确认之中,”陶胜兰道,“三日后,你们可以苦屿岛去找我。”
“一言为定!”陶花笑说完,陶胜兰一晃而去,看得出好的身法不俗。
次日,天气竟然好的出奇,风和日丽的。似乎也扫去大家心的阴霾。陶花笑与众人竟然有心情去海边玩。
都是初次见到海,大家都相当兴奋,一会下水拔弄着水,一会在沙地上打着滚,本来玩得正带劲。却看到在海中捕鱼的几只渔船纷纷回来了,一渔民跑过来好心的跟他们说:“快跑快跑,倭寇来了,快跑!”
陶花笑向海中望去,果真看到一只大船向这边行驶过来,一只行的慢的小渔船被倭寇追上,船上的两渔民被倭寇长刀砍下了船,倭人并将那小渔船击沉。
陶花笑与众人怒火四起,眼睁睁看着那倭船靠岸。
船上下来有二十来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张叶飘突然笑了起来。
陶花笑问:“张兄何事发笑?”
“我突然想起某本书上有倭人‘度种’一说。”张叶飘道,“话说宋朝年间,倭人有个风俗,就是每当宋船抵达倭国,倭人都选取最漂亮、能歌善舞的倭女送上船去,请求宋人能够春风一度。而宋船返国时,许多倭女也要求一路追随,不为别的,就为能给宋人侍寝。等她们与宋人欢好并怀孕后,这些怀孕的倭女都被大宋境内的倭人当作珍宝,用快舟送回国内生育----这是当时倭国的国策,目的是生下宋人后代,来改良倭国人种。这样的倭女在出嫁时,其父母们会自豪的宣扬说:‘我女儿曾和哪个宋人同居生活过,肚里的孩子来自天朝,是宋人的种’,他们的父母还以女儿与宋人同居次数多为容,最喜欢炫耀的就是:我家女儿与宋人某某、某某、某某某……同床共枕过。于是那时很多地痞流氓都不问工钱的上船帮忙。不为别的,只为播种。”
陶花笑也道:“宋人《清波杂志》也曾记载此事。”
张叶飘嘴角一丝笑:“不知道船上可有倭女?”
宋梦帘踢了张叶飘一脚,笑道:“张少侠可是想去播种否?”
“是呀!”张叶飘仰头道。
小龙与宋梦雨也朝张叶飘踢脚过去。
那二十来个倭寇越来越近,他们显然是看到了女妆的宋家姐妹,拍着手道:“天朝的姑娘,好!漂亮!”
“小的我的,大的你们的。”一倭寇叫道,目中无人的冲了过来。
小龙搓着手道:“这些家伙让我去会会。两位大哥就不忙动手。”
“那就看你的了!”张叶飘道
小龙一弹而起,同时绣春刀出鞘,直劈那倭人。于是那倭人连躲挡的想法都没来得及有,便倒在了地上,死不冥目。
小龙飞身过去,快刀如风一样,在倭寇们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又砍倒三人。
一倭寇倒在地上还说了句:“天朝的小孩,好……历害呀!”
陶花笑、张叶飘、宋梦雨和宋梦帘坐在沙地上看着。
“小龙的刀法越来越快了。”
“就是下手太狠了点。”
“对倭人再狠也不为过。”
“他一拔刀就是这样,这孩子杀心太重。”
“让他去寺里呆几年就好了。是神是魔往往只在一念间。”
陶花笑点着头,刚好一倭人倒在他不远处,他捡过来一把倭刀,看着道,“真的跟绣春刀差不多,只是秀春刀的刀脊是直的,而倭刀是弯曲的。”
“这两种刀的都是唐朝某种刀衍生吧。”张叶飘道。
“去试下,好不好用。”陶花笑说完一跃而起,朝倭人劈去。
张叶飘也捡来一把倭刀,不甘落后的冲了上去。
三人挥刀几乎是乱砍,很快,二十来个倭寇倒下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个也在小龙高叫“留给我!”时被张叶飘劈倒。
张叶飘问:“刀,怎么样?”
陶花笑道:“是杀人的刀,但不及绣春刀轻便。”扔下了倭刀。
“我也觉得这种刀杀气也重。”张叶飘说完也扔下了倭刀。
小龙跑过来,气呼呼的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说好留给我来的,不守信用。”
“小小年纪这么好杀,要不得的。”陶花笑说。
渔民从四处跑过来,向着倭船投着火把,小龙也跑过去,对着烧得正旺的倭船喊着:“犯我大明者,有去无回。”
众人也跟着大喊着。
渔民们视陶花笑等人为英雄,就在烧着地倭船旁边架起了灶,做起了饭来。
大家就跟渔民又吃又喝,又唱又跳。有如过节一样。
陶花笑问一叫红虾子的渔夫关于陶胜兰所说的苦屿岛怎么走。红虾子很热心的说那处岛屿太多,需有人带才能去,并与自荐。于是陶花笑请他隔日带路。
次日,陶花笑一行五人来到海边时,红虾子早已在等了。
虽太祖朱元璋有“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但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怎禁的发这些平民百姓讨生活。
小龙与陶花笑都坐过船的,但江上行舟,是两岸往后走,而海上行船,是去向一个未知的另一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小龙在船上跳来跳去,开心之极。
船行了一个来时辰,终与靠岸了,这让宋梦雨松了口气,她忍了很久没吐出来,怕让人感觉自己是个拖累。
宋梦帘早看出了妹妹的不适,下了船便道:“想吐便吐吧,吐出来会舒服些。”
宋梦雨听后,便真的吐了起来。
小龙急得直跳,却帮不上忙,他想起方才在船上那般兴奋的样子,现在是满心的内疚与后悔,因没顾及宋梦雨的心情心理直骂自己没心没肺,猪狗不如。
宋梦雨吐完后,对众人连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傻丫头。”张叶飘道,“要不让小龙背你。”
小龙心里美着,却摸着头不好意思起来。
宋梦雨看着小龙的样子,以为他不愿意,便对陶花笑道:“大哥,你背我好吗?”
“当然可以。”陶花笑说完,背起了宋梦雨。
红虾子留下来看着他的船,陶花笑几人往前走,拐到一岩石后,便看到两人,一个廋瘦精精,一个白白净净。
那白白净净的道:“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托儿带女的。”
陶花笑听出来声音,这便是那日龙泉寺下面出现过的陶胜兰,只是那日天暗未看清她的模样。
“谁托儿带女了?”小龙怒道。
“你们两个不是他的儿女,这个……”陶胜兰打量女伴男装的宋梦帘道:“这个是你老婆吧?”
陶花笑无奈的摇着头。
宋梦帘道:“这位姑娘,真会猜测。”
众人也重新打量一身男装的陶胜兰,细瞧看来,真是一位相貌娇好的女子。
陶胜兰摸着与宋梦帘一样的胡子,也不否认:“你们可知,这处诸多岛屿,极有可能藏着魔教教徒或者倭寇,你们可要小心。”
“那你为何要选在这处见?”张叶飘道,“要不是有人带来,我们找都找不到此处。”
“你们不是来了吗?”陶胜兰道,“我们正被天魔教追杀之中,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你躲好藏好就行了,为何要约我们过来。”张叶飘道。
“你……”陶胜兰正要说什么,陶花笑道,“先说正事吧,这也不是争吵的地方。”
另一人道:“在下陶志武,江湖人称‘摘星猴’”
“在下陶花笑,”陶花笑道,“这位是张家兄弟,京都武馆的张叶飘!”
“在下陶胜兰,江湖人称断水刀客。”陶胜兰报名号时傲气十足。
“断水刀客,想必是‘快刀门’出来的。”陶花笑道。——自陶霸帅创快刀门后,代代都有出现陶家一流好手。
“正是!”陶胜兰斜视着刚才与他争吵的张叶飘,道:“你们呢,有什么名号没有?”
“称号,我们有吧?”张叶飘道,指着小龙道:“小龙,十三岁,我现在叫他旋风魔杀星,朝庭官封武德将军,这位陶兄,桃花剑主人,也算什么将军,我嘛,都不好意思说,只道是师承玄玄道人?我也不知道称号有什么用。”
陶胜兰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没先前那种傲气,却还道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摘星猴陶志武却惊讶不已,道:“十三岁的将军,桃花剑主人,张真人的徒弟,天啦,我这等身份,去给你们放哨好了。”说完真的朝海边走去。
“我们就在这里说吧。”陶胜兰道,依着大岩石就地坐下,
宋梦雨已经睡着了,宋梦帘把她从陶花笑背上抱过去,大家也纷纷坐下来。
“先说天魔教,这个教会据我所查,元朝便有,他们起先是贩些货物去倭国,也算是做点正当生意。后来朱元璋下令海禁,不许寸板下海,他们便走私起来,偶与沿海巡捕有所冲突,但也称不上大风大浪,但就在前年,一个叫王长泰的人物突然出现,成了天魔教的教主,这带便乱起了,倭寇也变得想当的猖狂。”
“这带倭寇有多少,天魔教又有多少教徒?”陶花笑问。
“不完全统算,倭寇不下五千余人。而天魔教因有请神之术,迷信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所以说,天魔教不灭,倭寇也不可能肃清。”陶胜兰叹了口气,“只是那天魔教主王长泰,根本就是一妖人,恨我陶胜兰不敌与他,以致客栈被毁,我与兄弟要逃亡生活。”
“客栈怎的会被毁?”陶花笑道。
“那是我等看不得倭人明目张胆的到城里来抢劫,便与之动了手,不久天魔教便常来店里生事,也不是我的对手,直到王长泰出现,客栈就被烧毁,”陶胜兰低头道,“若不收到信鸽来信,说你们要来,我们已回族里领罪去了。”
“是呀,。”陶花笑道,“客栈被毁,也就断了这一带的信息,是得去领罪。”
陶胜兰不服地道:“我没有断送消息,我一有信息用信鸽传出的。”
“那有人找你们怎么办?像我们,至少因你误了十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陶花笑见陶胜兰低头不语,缓和了一下语气,“可知道冷月儿这人?”
“冷月儿?”陶胜兰想了想。“瑶池仙子,这人去年在这带出现过。有一地痞一家八口被她灭门,只因戏言要看看长她什么样子,曾县令也因为想看她容貌,一家六口,只剩个三岁小儿,那时他嗑头至死来求情,还有几家命案,也差不多是灭门。”
陶花笑想起那日陆九的样子。自残着求冷月儿放过他的家人。
“此人好似天真的样子,但杀起人来心如魔鬼,手段却似妖术。因挂纱的斗笠常变换,却从不取下,所以她年纪与模样,都不详!我与之擦肩而过一次,感觉她应该不出二十来岁。”
张叶飘问:““可知她与天魔教的关系?”
“没有关系吧?”陶胜兰道,“若有连系,便是他们的武功都深不可测。”
陶花笑不语,他在想的是,此行将面对的是两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物。
正在大家各有所思时,陶志武与红虾子跑了过来,道:“不好,倭寇来了,三支大船!”
小龙与陶胜兰马上利器出鞘,张叶飘也站了起来,他对陶花笑道:“陶兄便不要忙了,你护着梦雨我们才放心。”
陶花笑望着宋梦帘怀中熟睡的梦雨,点点头。
陶胜兰也道,“你们一家人就好好休息吧。”
小龙瞪着陶胜兰。正要说什么,陶胜兰道:“瞪什么,有本事杀几个倭寇给我看看。”
“那你可数好了。”小龙道,挥刀出去。
陶胜兰也随后而上。陶志武与张叶飘也冲了上去。
红虾子只是一普通渔民,不懂武功,便躲在岩石后,挥着手为大家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