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饼和汤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吃过这样一种饼,学名“锅饼”,厚实而又梆硬,还没什么滋味,硕大的一块抱在手里,啃啊啃啊,再看看饼,还是硕大的一块。尤其是放久了的锅饼,就是仓鼠等级的吃货,遇到它就像爱上一个泼妇,一言不合就会被挠个花脸,毫无反击之力地被完虐。

抗战十四年,内战十七年,这足以体现我们种花家族对真理的坚持和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这在我们家也淋漓尽致地反应出来,虽然每次饭桌上都吃的一阵心累的动静:父上大人嚼两口,像是大喘了一口气,轻轻“嗨”了一声,继续抱着一大块啃(家里数他牙口最令人堪忧),母上大人看他吃的那么不容易,通常会很给面子的笑场。你不知道看到一个严肃的人情不自禁的笑有多么不容易,这倒是要感谢锅饼省的我爸跑到北京去烽火戏游客了。而我妹则早就吱哇怪叫的宣布全世界她对这个饼有多么不满意了,但也没见她放下这个饼。就是这样的饼,我们家却像是要与之对抗到底一样坚持不懈的买了——嗯,我想想——不知道多少年,反正自打我断了奶,甭管是隆冬还是暑夏我们家从来没没有断过这个饼的储备。我怀疑我的牙长成这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鬼模样应该也有它浓墨重彩的一笔丰功伟绩。

直到今天,陪母上大人去购物,看母上大人的视线又被这个饼给牵连住了,一瞬间,我也不知是从哪借来的熊心豹子胆,质疑了母上大人的决策(通常无效),“又买这个饼做什么?那么咯牙还没多好吃!”“这锅饼怎么卖啊?”“……”果然,质疑无效,不知道为啥竟然还有点小庆幸?我这是被它虐出受虐妄想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痛心疾首、痛不欲生还夹杂着一丝丝庆幸的纠结的面部表情感染了卖锅饼的大妈,又或者我说她的锅饼不好吃引发了她的护犊子情绪,当下对她家的锅饼一阵鼓吹。呵呵,我能不知道你家锅饼生意好吗?毕竟我都从仰望你到踩着恨天高俯视你了好吧?然后(划重点),我终于知道了锅饼的正确吃法——烩饼。

回家后,母上大人亲自——委派我下厨,把这顽固的锅饼烩了。我激烈反抗,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别逗了,把饼下锅煮?黏糊糊一锅,说是猪食猪愿意吃吗?然母上有命,区区不才在下岂敢不从?于是乎,葱姜蒜少许爆香,然后倒上切好的菜翻炒,至于什么菜,谁在乎这些,自己喜欢的家常菜罢了,毕竟又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难不成还要拿九只鸡来配它不成?当然也未尝不可。炒出菜香后,加入高汤,我直接倒了点排骨汤进去,然后又加了很多水,毕竟家里人丁兴旺,加之锅饼又比较吸水。等汤烧开了,就把切成片的锅饼丢进去,然后再次烧开后撒适量的盐和鸡精。像盐和鸡精这种东西,世人皆知,少吃为妙。然人活一世,连吃都将就了,又怎么能活的很讲究呢?

做好之后,我带着悲怆的心情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很明显,光看色相就一般嘛,真怕自己恶心的吐掉。可是,当我夹起一块放到嘴里时,我就后悔了。Q弹劲道,还滑滑的,散发着菜香,汤也因为有锅饼的存在变得浓郁醇香,这还是我以前买的那个品种的锅饼吗?我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吃饭速度,又扫视一番餐桌现况——饿殍复活,再来一碗肯定是不可能了。

虽然没吃饱,但是却吃出了一肚子的感慨。持续多年的锅饼战争终于以李家胜利宣布告终,而最大的功臣就是那一锅汤。又有谁能想到呢?坚如磐石的锅饼,终于在一锅汤里打开心房,就像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浑身是刺,见谁扎谁,终于遇到了温柔热情的羊,从此披上羊皮,散发出生活的浓香。或许,这就是生活的魅力,我们在不断搭配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美好质变。

锅饼和汤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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